锈刃重磨映日明,烽烟旧梦绕边城。
莫言此生长安稳,尚有残寇未销声。
长安的秋闱放榜那日,街面上锣鼓喧天,新科进士的红袍映得朱雀大街一片喜庆。虾仁坐在御书房里,却对着一份来自北疆的密报皱眉——当年女帝麾下的残部“黑风营”,在漠北聚众作乱,劫掠商队,甚至袭扰了朝廷的屯田点,为首的将领,竟是当年从渭水滩逃遁的李嵩旧部,姓萧名烈。
“萧烈……”虾仁指尖敲击着案面,这个名字让他想起渭水滩上那杆染血的长槊。此人原是黑风营的副将,以悍勇狡诈闻名,当年李嵩兵败后,他带着残部遁入漠北,销声匿迹,没想到蛰伏三年,竟又卷土重来。
“陛下,要不要派赵老将军出马?”秦瑶端着刚沏好的茶走进来,见他神色凝重,轻声问道。赵奎虽已归田,但若朝廷有召,这位老将定然会披甲上阵。
虾仁摇头,接过茶盏,温热的茶水熨帖着掌心:“不必惊动老将军。漠北苦寒,地形复杂,黑风营又是流窜作案,派大军围剿未必奏效。”他望向窗外,宫墙下的老槐树落了满地叶,“朕想亲自去一趟。”
“陛下!”秦瑶蹙眉,“北疆凶险,萧烈残部皆是亡命之徒,您万金之躯……”
“正因为凶险,朕才该去。”虾仁放下茶盏,目光锐利如当年的玄铁矛,“当年渭水滩的债,也该清算了。”
半月后,一支不起眼的商队出现在漠北的荒原上。为首的“掌柜”身着皮袍,面色黝黑,正是换上便装的虾仁,身后跟着十余个“伙计”,皆是精选的护卫,个个身手矫健,腰间藏着利刃。
漠北的风像刀子,刮在脸上生疼。荒原上草木枯黄,偶尔能看到被劫掠后废弃的商队营地,篝火的灰烬里混着血迹,触目惊心。
“掌柜的,前面就是黑风营经常出没的野狼谷了。”一个护卫指着前方的峡谷,谷口怪石嶙峋,隐约能看到翻动的黑影。
虾仁勒住马,从行囊里取出一张地图,上面用朱砂标着朝廷屯田点的位置。“黑风营最近一次袭扰,就在谷西的三号屯田点,抢走了五十石粮食和二十匹战马。”他指尖点在野狼谷深处,“他们没走远,定是藏在谷里分赃。”
“要不等后续的弟兄们到了再动手?”护卫有些担忧,他们只有十几人,而黑风营据说有近千人。
“等不得。”虾仁的目光落在谷口的炊烟上,“粮食一分散,再想一网打尽就难了。”他从马鞍旁取下一杆缠着麻布的长物,解开麻布,露出玄铁矛的寒光——这杆陪伴他从潼阳关走到长安的长矛,终究还是随他再次踏上了战场。
“记住,擒贼先擒王,盯住萧烈。”虾仁翻身上马,玄铁矛斜指地面,“冲进去!”
十余人的队伍如离弦之箭,冲进野狼谷。谷内的黑风营喽啰正在分赃,见有人闯入,先是一愣,随即操起兵刃围了上来。
“哪来的野狗,敢闯爷爷的地盘!”一个满脸横肉的头目挥舞着大刀砍来。
虾仁不闪不避,玄铁矛横扫,矛杆带着呼啸的风声,竟将那柄大刀生生震飞,随即矛尖顺势前送,刺穿了对方的咽喉。
温热的血溅在皮袍上,熟悉的触感让他眼神一凛。三年未亲自动手,枪法却未生疏,当年在潼阳关、渭水滩磨练出的本能,如同沉睡的猛虎,此刻骤然苏醒。
“是虾仁!是那个皇帝!”有曾在渭水滩吃过亏的喽啰认出了他,吓得魂飞魄散。
“慌什么!他就带了十几个人!”萧烈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他骑着一匹黑马,手持一柄狼牙棒,脸上带着狰狞的笑,“虾仁,没想到你敢单枪匹马闯进来,是嫌命长了?”
虾仁勒住马,玄铁矛直指萧烈:“萧烈,当年渭水滩你跑得快,今日,朕看你往哪逃!”
“逃?”萧烈狂笑,“这里是漠北,不是你的长安!兄弟们,杀了他,女帝陛下的仇就报了!”
黑风营的喽啰被他煽动,如潮水般涌来。虾仁身后的护卫立刻结成阵型,刀光剑影与对方的兵刃碰撞,发出刺耳的金铁交鸣。
虾仁催马向前,玄铁矛化作一道银龙,在乱军之中穿梭。他的枪法已不似当年那般只凭悍勇,而是多了几分沉稳,每一击都精准狠辣,或挑或刺,或劈或扫,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刻破开对方的防御。
一个喽啰举盾格挡,被他一矛刺穿盾心;另一个从侧面偷袭,被他反手一矛砸断了腿骨。玄铁矛的寒光里,仿佛能看到潼阳关的断墙、渭水滩的血浪,那些沉睡的记忆苏醒,化作力量注入他的臂膀。
萧烈看着手下一个个倒下,眼中的狂傲渐渐变成了惊惧。他原以为虾仁当了皇帝,早已没了当年的锋芒,却没想到此人的枪法比三年前更加恐怖,仿佛每一击都能预判他的动作。
“一起上!杀了他!”萧烈挥舞着狼牙棒,亲自冲了上来。狼牙棒带着呼啸的风声砸向虾仁的头颅,势大力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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