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沿海诸州,征调工匠三千,入泉州火器局;募渔民子弟五千,补充水师;凡献改良船炮之法者,赏银千两,授七品官身……”
旨意写罢,他盖上玉玺,金色的印泥在阳光下闪着光。窗外的牡丹依旧盛放,却仿佛已沾染了海风的气息。
三日后,泉州港热闹起来。工部的匠人带着图纸赶来,渔民子弟扛着包袱排队入伍,连一些曾在海上与倭寇打过交道的老船主,也主动带着海图来见周侗,指认倭国港口的暗礁与浅滩。
一个瞎了一只眼的老船主,摸着周侗出示的楼船图样,颤声道:“将军,这船要是早有十年,我儿也不会死在倭刀下……”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用油布包着的东西,层层打开,是一块染血的船板,“这是我儿船上的,上面有倭寇的刀痕,将军带着它,替我儿报仇!”
周侗接过船板,入手沉重,仿佛握着一片浸透血泪的海疆。他对着老船主深深一揖:“老丈放心,此去东瀛,定让倭寇血债血偿!”
消息传回长安时,虾仁正在太学视察。学子们围着一幅巨大的海图,听先生讲解沿海形势。一个来自登州的学子,父亲曾是被倭寇杀害的渔民,他攥着拳头道:“若有朝一日能随军出征,定要荡平那倭国,为父报仇!”
虾仁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会有那么一天的。但记住,远征不是为了杀戮,是为了让那里的人知道,中华不可欺,百姓不可辱。”
学子似懂非懂,却用力点头。
夕阳西下,虾仁站在城楼上,望着长安城外的万家灯火。远处的渭水如带,汇入黄河,最终奔流入海。他知道,从内陆的长矛到远洋的楼船,这条路注定充满风浪,但他必须走下去。
那些穿越前的记忆,那些关于家国的执念,此刻与眼前的万里江山交织在一起。他仿佛看到楼船杨帆,火炮轰鸣,将倭寇的巢穴碾碎在海波之中;看到沿海的百姓重新扬帆捕鱼,孩童在沙滩上嬉笑,再也不用怕那来自东瀛的刀光。
夜色渐浓,海图上的东瀛在月光下若隐若现。虾仁的指尖再次落下,这一次,带着不容动摇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