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船列阵锁重溟,炮口斜指列岛青。
莫道鲸波隔万里,龙旗已护海疆宁。
圣巴勃罗堡垒的硝烟尚未散尽,周侗已站在吕宋岛最南端的悬崖上,望着茫茫南海。海风卷着咸腥气,吹得他战袍猎猎作响,手中那份弗朗机联络信被攥得发皱——信中提及,在吕宋周边的马里亚纳群岛、摩鹿加群岛,仍有殖民者的据点,他们以香料贸易为名,继续奴役土着,拦截过往商船。
“都指挥使,探子回报,马里亚纳群岛的关岛有弗朗机人筑的要塞,驻兵三百,战船五艘,号称‘南海锁钥’。”赵勇登上悬崖,将一份海图铺在礁石上,手指重重点在关岛的位置,“那里的红毛夷还抓了不少从吕宋逃过去的土着,当作开采珍珠的奴隶。”
周侗目光如炬,扫过海图上星罗棋布的岛屿:“这些岛链若被弗朗机人掌控,我朝商船南下之路便永无宁日。传我将令,舰队休整三日,兵发关岛!”
三日后,泉州水师与东瀛援军组成的混合舰队再次启航。十二艘“镇海级”楼船居中,二十艘“海蛟级”战船分列两翼,甲板上的红夷炮被擦拭得锃亮,炮口在阳光下闪着寒光。水兵们将从圣巴勃罗缴获的弗朗机火枪拆解研究,工匠们则用缴获的硫磺改良火药,空气中弥漫着紧张而兴奋的气息。
舰队行至半途,遇上一群驾着独木舟的吕宋土着。为首的老者是卡瓦的叔父,他捧着一串硕大的珍珠,跪在船头:“天朝将军,关岛的红毛夷杀了我们的族人,抢了我们的珍珠,请将军为我们报仇!”
周侗扶起老者,接过那串珍珠,珠层上还沾着淡淡的血丝:“老丈放心,此去关岛,定要让红毛夷血债血偿。”他让人取来粮食与布匹赠予土着,“你们熟悉洋流,可为舰队引路?”
老者慨然应允,指挥独木舟在前方领航。这些土着熟悉南海的每一处暗礁与洋流,舰队得以避开数处险滩,航速大大加快。
七日后,关岛的轮廓出现在海平面上。这座岛屿形似长矛,尖端直指南海,弗朗机人的要塞就建在矛尖处的制高点,要塞的塔楼插着十字旗,远远望去如同一根刺向天际的毒针。
“果然是易守难攻。”李冲举起千里镜,只见要塞四周挖有护城河,城头架着十门加农炮,港口内停泊的五艘战船正升起风帆,显然已察觉舰队到来。
周侗冷笑一声:“再坚固的要塞,也挡不住开花弹。传令‘海蛟级’战船抢占上风位,用链弹打断他们的船桅;‘镇海级’瞄准要塞塔楼,给他们尝尝厉害!”
令旗挥动,舰队迅速展开攻势。“海蛟级”战船如游鱼般穿梭,舰艏的火炮发射出缠满铁链的链弹,呼啸着砸向弗朗机战船。只听“咔嚓”声响,一艘战船的主桅被生生打断,帆布如断线风筝般飘落,船身瞬间失去平衡,在海浪中剧烈摇晃。
要塞内的弗朗机指挥官见状,急令城头火炮还击。加农炮的轰鸣声中,铁弹呼啸而来,却被“镇海级”楼船厚重的船板弹开,只留下浅浅的凹痕。
“放!”周侗一声令下,十二门红夷炮同时怒吼。开花弹拖着尾焰,精准地命中要塞塔楼。砖石与木屑腾空而起,十字旗应声折断,塔楼顶层的弗朗机士兵惨叫着坠入海中。
首轮炮击过后,要塞的东南角城墙出现一道缺口。赵勇立刻率领登陆艇冲向滩头,士兵们踩着齐腰深的海水,顶着城头的火枪火力冲锋。一个年轻水兵被铅弹击中胸膛,他捂着伤口,用尽最后力气将炸药包扔向城墙,轰然巨响中,缺口被炸开丈余宽。
“冲进去!”赵勇挥舞长刀,踩着战友的尸体跃过护城河。陆军士兵如潮水般涌入缺口,与弗朗机人展开白刃战。这些殖民者穿着厚重的板甲,挥舞着长剑,却挡不住中原士兵灵活的长矛与迅捷的刀法。赵勇一枪刺穿一个弗朗机士官的咽喉,矛尖抽出时,带出的血珠溅在要塞的石碑上,将上面的拉丁文“征服”二字染得通红。
要塞内的厮杀惊动了岛屿深处的奴隶营。数百名被铁链锁在一起的土着,听到熟悉的吕宋方言呼喊,纷纷挣脱枷锁,捡起石头木棍,向着弗朗机人的营房冲去。一个瞎了眼的老土着,凭着声音扑向一个弗朗机士兵,死死咬住他的喉咙,两人一同滚入火中。
战斗持续至深夜,关岛要塞的枪声渐渐平息。周侗率军进入要塞,在仓库里发现了堆积如山的香料与珍珠,还有数十具被虐待致死的土着尸体,他们的手腕上还留着镣铐的深痕。
“把这些香料和珍珠分给土着,”周侗的声音冰冷,“将所有弗朗机俘虏押到奴隶营前,当着土着的面处决。”
次日清晨,周侗在关岛的最高处立下石碑,正面刻“大明疆土”,背面刻“海疆永固”。吕宋土着与关岛幸存者围着石碑跳起祈福舞,火光映着他们脸上的泪水与笑容,交织成一片复杂的情绪。
舰队离开关岛时,土着们驾着独木舟一路相送,将最新鲜的海鱼抛向楼船。周侗站在船尾,望着渐渐远去的岛屿,知道这里只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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