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剧痛与冰冷的拉锯中缓慢流逝。
林风躺在陌生的森林中,全部心神都沉浸在与脚踝那丝毁灭能量的对抗里。
引导外界生机灵气的过程笨拙而低效,每一次与那灰白色冰晶的接触都如同在刀尖上跳舞,带来撕心裂肺的痛楚,进展却微乎其微。
就在他几乎要被这种绝望的缓慢折磨耗尽心神时,体内那一直沉寂的“种子”,忽然极其微弱地悸动了一下。
一股细微到几乎无法察觉、却异常精纯平和的能量,缓缓从“种子”核心深处流淌而出。
这股能量与他之前催动的力量截然不同,它更加内敛,更加古老,带着一种抚慰万物、滋养根源的奇特韵律。
它并未直接去冲击那毁灭能量,而是如同温润的溪流,悄然流过他干涸欲裂的经脉,所过之处,那因过度透支和毁灭能量侵蚀而造成的严重损伤,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愈合。
虽然速度依旧很慢,但这股力量的出现,瞬间缓解了林风最大的痛苦,稳住了他即将崩溃的生机底线。
更重要的是,在这股平和能量的滋养下,他对外界灵气的感知和引导能力,骤然提升了一个档次。
周围的天地灵气不再难以驾驭,它们变得驯服而亲切,如同受到召唤般,更加汹涌地涌入他的体内,并在他意志的引导下,化作更加凝聚、更具活力的生机洪流,开始主动包裹、冲刷那顽固的毁灭能量。
嗤嗤嗤……
生机与毁灭的交锋变得更加激烈,但这一次,林风不再是孤军奋战。
那股源自“种子”本源的平和能量虽弱,却仿佛是最好的后盾和催化剂,让外界的生机之力效果大增。
那灰白色冰晶蔓延的趋势终于被彻底遏制住了,并且,在其边缘处,开始出现极其细微的消融迹象。
有希望!
林风精神大振,不顾精神上的极度疲惫,全力维持着这个过程。
一天,两天……他完全失去了时间的概念,如同一个最耐心的工匠,一点点地磨灭着那致命的侵蚀。
终于,在不知过了多久之后,左脚踝最后一点灰白色冰晶,在浓郁生机之力的持续冲刷下,发出一声极其细微的、如同冰裂般的轻响,彻底消散无踪。
呼——
林风长长地吐出一口带着冰寒气息的浊气,整个人如同虚脱般瘫软在地,浑身都被汗水浸透,脸色苍白得透明,但眼神中却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
成功了!
他暂时解决了这最大的隐患,然而,胜利的代价是惨烈的。
那丝毁灭能量虽然被清除,但其造成的破坏是永久性的。
他的左脚踝乃至小腿以下的经脉多处永久性碎裂、萎缩,即便日后伤势痊愈,这条左腿也注定会变得孱弱,行动不便,几乎不可能再承受高强度的修炼和战斗。
这对于一个修行者,尤其是需要不断战斗的林风而言,几乎是致命的打击。
不仅如此,他体内的伤势依旧沉重无比。
多处骨折,内腑移位,精血亏空。
“种子”在最后关头释放出的那股平和能量在帮助他清除毁灭能量后,也再次陷入了更深层次的沉寂,仿佛耗尽了最后一点积累。
他现在的状态,比一个普通的凡人壮汉还要不如,空有境界,却无丝毫力量可言。
惨烈的胜利,他用一条腿的永久残疾和几乎彻底废掉的修为,换来了活下去的机会。
森林里依旧宁静,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光点,鸟鸣声清脆,溪水潺潺。但这份祥和此刻在他眼中,却多了一层沉重的底色。
他挣扎着坐起身,靠在旁边一棵大树的树干上,开始检查其他的伤势,并再次尝试打开储物袋。
或许是因为此地灵气浓郁,或许是因为那毁灭能量的消失,这次储物袋的开启虽然依旧艰难,却比在那死寂废墟中容易了一些。
他集中精神,花了将近半个时辰,终于勉强打开了一条缝隙,看到了天狐夫人为自己准备的诸多东西。
他首先取出的不是丹药,而是清水和食物,他太虚弱了,虚不受补,必须先恢复最基本的体力。
喝下清水,吃下一些易于吸收的肉干和灵果,一股暖流终于从胃部升起,散向四肢百骸,让他恢复了一丝力气。
然后,他才小心翼翼地取出几味药性最温和的疗伤丹药,碾碎后混合着清水服下,并外敷在一些严重的伤口上。
做完这一切,他几乎再次虚脱,只能靠在树干上,大口喘息,感受着药力在体内化开,缓慢修复着破损的身体。
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但他强撑着不敢睡去,在这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失去意识就意味着将命运交给未知。
他靠在树下,一边抵抗着睡意,一边艰难地梳理着之前发生的一切。
石蛮的牺牲、那毁灭之子的恐怖、幽冥尊者的残念、“源碎片”的真相、种子”与之的同源与对立、地底的异动、最后的传送……
信息量庞大而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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