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
光幕里宋安宁指尖捏着的绒朵蓬松轻软，落在嬴政眼中，也落在满朝文武的心上。
李斯捻着胡须，目光久久停留在那团绒絮上，半晌后躬身向嬴政进言：“陛下，后世之人精明，若非这绒毛真有御寒奇效，断不会将其缝入被褥，还这般细致查验。咱大秦冬日酷寒，百姓靠麻絮、兽皮取暖，若此物当真管用，便是万民之福啊。”
嬴政颔首，指节轻轻叩着龙案，沉声道：“李斯所言极是。后世行事不做无用之功，这绒毛能被当成好物，必有其过人之处。”
扶苏往前一步，眼底带着思索，语气恳切：“父皇，儿臣幼时曾见渭水之畔的鸭鹅，冬日里即便浮在冰水上，也不见瑟缩，想来便是靠这身细密的绒毛护体。它们的绒比兽皮轻软，比麻絮密实，若缝进衣被，怕是能挡住刺骨寒风——咱大秦北疆将士守着长城，冬日里裹着厚重的麻袍还冻得发抖，若能用这绒毛，或许能让他们少受些苦。”
朝堂上顿时泛起议论声，廷尉皱着眉道：“可这绒毛轻飘飘的，看着毫无分量，真能抵得住北疆的风雪？咱现下取暖，非兽皮即麻絮，从未听说过用禽鸟之毛的。”
蒙恬接过话头，眼中闪过一丝期待：“不妨一试！北疆苦寒，将士们的麻絮袄子浸了风雪便硬如石板，若这绒毛真能保暖，哪怕只是填在衣袍夹层里，也能让他们暖和些。只是……这绒毛该如何收集？又该如何缝制才不会漏出来？”
李斯沉吟道：“这倒不难。咱大秦农户多养鸡鸭鹅，寻常杀了禽鸟，绒毛都随手丢弃，只需下令各郡县，让百姓将干净的绒毛积攒起来，官府按价收购，便能聚沙成塔。至于缝制之法，可让织室匠人琢磨——将麻布缝成小方格，把绒毛填进去，想来便能避免结块散落。”
掌管民生的官员也拱手附和：“陛下，大秦如今无棉花，百姓冬日取暖全靠麻絮，可麻絮粗硬，御寒效果差。若这绒毛当真可用，不光能惠及将士，寻常百姓也能少受冻馁之苦。农户收集绒毛能换钱粮，织室匠人能琢磨新法子，一举多得啊。”
还有官员补充道：“可先让内史郡试行！关中农户多，禽鸟绒毛易得，让织室先做几床绒被、几件绒袄，送进宫里查验，再送往北疆军营试用，若真管用，再在全国推行也不迟。”
嬴政眼中渐渐燃起光，猛地一拍龙案，声震殿宇：“好！便依众卿所言，令内史郡即刻着手收集绒毛，让织室匠人钻研缝制之法！咱大秦的子民，岂能被冬日酷寒难住？后世能想到的法子，咱大秦未必做不到！”
扶苏面露喜色，朗声请命：“父皇，儿臣愿督办此事！定亲自去内史郡，叮嘱百姓挑选干净蓬松的绒毛，监督匠人细细缝制，务必做出合用的衣被来。”
王离也躬身请战：“陛下，若做出成品，臣愿亲自送往北疆，让将士们试用，但凡有不妥之处，即刻传回咸阳改进！”
百官纷纷附和，有人提议定个绒毛收购的章程，按斤两给农户补偿，免得有人克扣；有人说织室的麻布需织得更细密些，才能防住绒毛漏出；还有人说要区分鸡鸭绒和鹅绒，试试哪种保暖效果更好。
嬴政望着光幕里的羽绒被，嘴角难得勾起一丝弧度：“小小禽鸟之毛，若能让天下百姓冬日暖身，便是大功一件！传令下去，凡收集绒毛有功者，郡县可予以嘉奖！”
殿内的议论声愈发热烈，从绒毛的收集到缝制的细节，从北疆的将士到关中的百姓，君臣们你一言我一语，竟从这团小小的绒絮里，看到了冬日里百姓暖衣的光景——大秦没有棉花，却能从后世的巧思里，寻到新的御寒之法，这便是属于他们的，追赶后世的第一步。
大明。
光幕里宋安宁捏着绒朵查验的模样，让朱元璋眉头紧锁，他眯着眼打量那轻飘飘的绒毛，满脸疑惑地咂嘴：“这玩意儿看着一吹就散，真能保暖？再说鸭鹅身上那股腥臊味，后世之人难道不嫌膈应？咱大明冬日取暖用棉花、用兽皮，哪有用这禽鸟杂毛的道理？”
朱标站在一旁，目光始终没离开光幕，闻言笑着躬身解释：“爹，您看这十几天光幕里的景象，后世之人过日子素来精细，衣食住行哪样不讲究妥帖？他们既敢把这绒毛缝进被子里当成好东西，定然是试过它的保暖性，也有法子去掉那股味道——说不定是反复清洗过，或是用了什么法子熏过，总归是能处置干净的。”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爹要是不放心，咱不妨试试？先让户部传个话，让民间百姓杀鸭鹅时把干净的绒毛留着，官府按价收购，也亏不了百姓。咱先不用急着推广，就让织染局的匠人用鹅绒先缝件袄子试试水，要是真暖和、也没味道，再往北疆军营和民间推广也不迟；要是不行，权当是探了个路，也损失不了什么。”
站在一旁的李善长捋着胡须附和：“太子殿下所言有理。这绒毛看着不起眼，但若真如后世那般能用，便是一桩利国利民的好事——咱大明北疆将士冬日戍边，棉花袄子厚重还易受潮，若这绒袄轻便又保暖，岂不是能让将士们少受些苦？民间百姓也能多一样取暖的法子，总归是值得一试的。”
徐达也点头道：“陛下，臣觉得可行！北疆的冬天冷得能冻掉耳朵，要是这绒袄真管用，咱的兵穿着它打仗都能更利索。就算试下来不行，也就是费点功夫，总比错过一个好法子强。”
朱元璋沉吟片刻，盯着光幕里的羽绒被看了又看，终于抬手一拍龙椅扶手：“成！就按标儿说的办！让户部即刻拟令，民间收购绒毛给足价钱，别让百姓吃亏；织染局那边盯着点，先做几件绒袄、几床绒被，做好了先送进宫里，咱和太子先试试！”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告诉织染局的匠人，仔细琢磨怎么缝才不漏绒，要是能做出后世那样的被子，赏！要是偷奸耍滑做砸了，军法处置！”
殿内的大臣们纷纷应声，户部尚书连忙出列领旨，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该定多少收购价才合适；工部的官员则琢磨着该让匠人用什么样的布料，才能兜住这些轻飘飘的绒毛。
朱标看着父亲紧绷的脸上露出一丝松动，心里也松了口气——后世的法子纵然看着离奇，可只要有一分能惠及百姓和将士的可能，便值得一试。光幕里的小小绒絮，说不定真能给大明的冬日添上几分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