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头的风裹挟着渭水的湿气,卷过垛口时发出呜呜的啸声。
司马懿身披玄色镶金铠甲,手举那具从蜀汉手中拼死夺得的望远镜,镜片后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却难掩眼底翻涌的惊涛骇浪。
这具通体黝黑、视物能及数里的奇物,此刻正将城西、城南两处蜀汉大营的景象清晰投射进他的视野。
连绵的营寨如长龙盘卧,旌旗上“汉”字鲜红似火,而最让他心悸的,是营寨中整齐排列的数百尊黑黝黝的庞然大物——那些被蜀人称为“加农炮”的铁家伙,炮口直指长安城墙,仿佛蛰伏的巨兽,随时能喷吐出毁天灭地的怒火。
“都督,蜀军连弩营正在整队,看阵型似要对西门发起试探性攻击!”副将张合手持长枪,快步奔至城楼,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焦虑。
司马懿缓缓放下望远镜,双手竟微微发抖。
他征战半生,历经官渡、赤壁、汉中数场大战,却从未见过如此诡异而强大的军备。
传闻蜀汉连弩能十矢齐发,射程远超魏军强弓,而那些加农炮更是恐怖,日前陈仓、襄阳、寿春、下邳等地,魏军坚固的城墙竟被轰开数丈缺口,砖石飞溅处,士卒尸骨无存。
“不必惊慌。”司马懿沉声道,语气却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干涩,“蜀军虽器械精良,但长安城墙高厚,粮草充足,只要我们坚守不出,待其补给耗尽,自会不战而退。”
话虽如此,他心中却无半分底气。
方才望远镜中所见,蜀军大营军容整肃,毫无疲惫之态,反倒是长安城内,将士们目睹蜀军利器后,军心已隐隐浮动。
回到太守府,司马懿屏退左右,独对孤灯。
案上笔墨早已备好,他提笔蘸墨,却久久未能落下。
笔尖悬在绢帛之上,最终写下的,却是满纸的焦虑与恳切:“蜀汉新得吴地,国力日盛,其军器械之利,远超古之神兵。连弩十发齐射,射程逾三百步;加农炮铁弹飞空,可摧城裂石。长安守军虽众,然面对此等利器,实难久撑。长安为西京屏障,若失,则洛阳震动,中原危矣。臣恳请陛下速议迁都邺城,据黄河天险,聚兵固守,再图恢复……”
写完奏折,司马懿命亲信快马加鞭送往洛阳,自己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天边残月,一声长叹。
他一生算无遗策,却在此刻感到了深深的无力。
蜀汉不仅有诸葛亮这般运筹帷幄的谋臣,更有张苞、关兴等一批勇冠三军的小将,如今又添此等逆天器械,魏国的未来,当真堪忧。
与此同时,长安外郭横门的蜀汉伐魏第一路大军大帐内,气氛却凝重如铁。
诸葛亮端坐主位,羽扇轻摇,眉头却紧紧蹙起。
案上摊着一张雍州地形图,密密麻麻的标记记录着大军的推进路线与补给节点。
他身着八卦袍,面容清癯,连日的征战让他眼底多了几分疲惫,但那双眼睛依旧深邃明亮,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丞相,”军需官李能快步走入大帐,单膝跪地,声音带着急切,“启禀丞相,大军粮草仅余七日之量,连弩箭矢库存五万发,加农炮铁弹只剩二千三百余发,再不补充,恐难支撑下次攻城之战。”
李能话音刚落,帐内众人皆是神色一变。
赵云身披白袍,银枪斜倚在身侧,闻言眉头微挑:“怎会消耗如此之快?前番汉中补给,明明说是可供一月之用。”
“赵将军有所不知。”李能解释道,“大军一路势如破竹,连下陇右、陈仓、郿县数城,推进速度远超预期,后方粮草军械转运不及。且连日来攻城略地,连弩与加农炮频繁使用,箭矢与铁弹消耗巨大,远超预估。”
马超坐在一旁,面色刚毅,虎目圆睁:“丞相,不如暂缓攻城,待粮草补齐再作打算?”
他身旁的马岱亦是点头附和,脸上满是战意,却也明白粮草军械的重要性。
诸葛亮轻轻摇了摇羽扇,沉声道:“不可。我军锐气正盛,若暂缓攻城,必给司马懿喘息之机,他若加固城防,或等待援军,日后攻取长安必将更加艰难。”他目光扫过帐内诸将,“长安乃雍州重镇,拿下长安,便可西拒羌胡,东进中原,战略意义重大,绝不能半途而废。”
“可粮草军械不足,如何攻城?”魏延忍不住问道,“那长安城墙高厚,若加农炮铁弹耗尽,仅凭连弩与士卒血肉之躯,恐怕难以奏效。”
帐内众人皆是沉默,一时间,帐中只听得见烛火燃烧的噼啪声。
所有人都明白,诸葛亮所言极是,但粮草军械的困境亦是现实,一时间竟无人能想出良策。
诸葛亮思索片刻,目光一亮,说道:“如今唯有寄望张苞了。他行事素来有奇招,且手中或许有应急之法。”
说罢,他转向帐外,朗声道:“传我将令,命电报女兵即刻给灞桥的张苞发去电报,详述我军困境,询问其有无解决之法。”
“诺!”帐外传来女兵清脆的应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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