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田小慧，立刻迎了上来，脸上满是焦急和愧疚：“小慧！对不起，我刚才不该就那么走了。我太冲动了，我只是……只是太在乎你对我的看法了。”
他手里捧着一包用油纸包着的点心：“这是我特意去服务社买的桃酥，你最爱吃的。别生我气了好吗？”
田小慧看着他殷勤的样子，眼神复杂。
马文才转向顾湘，语气诚恳：“顾湘同志，我也要跟你道个歉。刚才我态度不好。但我真的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那些谣言，肯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我。我在厂里是有些竞争对手，他们见我要升职，就使这种下作手段。”
他叹了口气，一副受害者的模样：“小慧，你要是不信，可以去农机厂打听打听我的人品。我马文才行得正坐得端，不怕查。”
这一番以退为进，说得情真意切。田小慧脸上的犹豫更明显了。
顾湘冷眼看着，心里冷笑。这个马文才，果然是个老手，很会揣摩人心。
“马同志言重了。”顾湘淡淡地说，“我也只是转述听到的话，没说是真的。既然你问心无愧，那最好不过。小慧是个实心眼的好姑娘，你可要好好对她。”
马文才连连点头：“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小慧，你相信我，我一定会证明给你看，我是真心想跟你过日子的。”
田小慧接过桃酥，小声说：“我再想想。你先回去吧。”
马文才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又堆起笑容：“好，好，你慢慢想。我等你消息。”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田小慧叹了口气：“湘湘，我该怎么办啊？”
“按你心里想的办。”顾湘认真地说，“但记住，看一个人不要只听他说了什么，要看他做了什么。时间会证明一切的。”
接下来的几天，顾湘暗中留意着田小慧的情况。
田小慧显然在纠结，和马文才的见面少了，但也没彻底断了联系。
马文才加大了攻势，几乎每天都来部队门口等田小慧下班，不是送吃的就是送小礼物，还写了好几封情意绵绵的信。
顾湘心里着急，却又不能逼得太紧。她开始想办法收集马文才的信息。
一个周末，她特意去了趟市里，找到了在农机厂附近开杂货铺的一位老师傅。
老师傅姓陈，在那一带住了几十年，对农机厂的人事门儿清。
顾湘买了些东西，装作闲聊的样子问起马文才。
陈师傅一听这名字，就摇头：“那小子啊，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怎么说？”顾湘心里一紧。
“油嘴滑舌，专会哄小姑娘。”陈师傅压低声音，“在厂里名声臭得很，前年跟供销科老王家的闺女处对象，把人肚子搞大了又不认账，最后还是老王拿钱摆平的。”
“去年又跟车间里一个女工不清不楚，那女工的丈夫找上门来，闹得可难看了。”
“还有这事？”顾湘震惊。
“可不嘛。”陈师傅继续说，“倒卖厂里物资也是真的，被保卫科抓过现行，本来要开除的，不知道走了什么门路，只记了个过。这小子门路野着呢，听说跟厂里几个领导都有关系。”
顾湘谢过陈师傅，心事重重地回到部队。她没想到，马文才的问题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
她必须马上告诉田小慧。
当天晚上，顾湘直接去了田小慧家。
田家父母都在，田小慧刚下班回来，看到顾湘，有些意外：“湘湘，你怎么来了？”
“小慧，我有话跟你说。”顾湘神情严肃。
田家父母识趣地去了里屋。
顾湘把从陈师傅那里听来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田小慧。
田小慧听完，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真……真的吗？他……他真的是这种人？”
“千真万确。”顾湘握住她冰凉的手，“小慧，这种人不值得。你现在断，还来得及。”
田小慧的眼泪涌了出来：“我……我还以为他是真心对我好……原来都是骗我的……”
她哭得伤心，顾湘轻轻拍着她的背：“哭出来也好，哭完了就把他忘了。咱们小慧这么好，以后一定能遇到真正珍惜你的人。”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和田母的声音：“小慧，马同志来了。”
田小慧身体一僵，慌乱地看向顾湘。
顾湘对她点点头，示意她冷静。
马文才推门进来，手里捧着一束野花，看到顾湘也在，愣了一下，随即笑道：“顾湘同志也在啊。小慧，我路过野地，看到这些花开得好看，就采来送你。”
他殷勤地把花递给田小慧。
田小慧没接，看着他的眼神复杂极了。
马文才察觉不对，笑容有些僵硬：“小慧，你怎么了？”
田小慧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颤抖：“马文才，我问你，你之前有没有跟别的女同志处过对象？”
马文才脸色一变，但很快恢复自然：“小慧，你这是听谁胡说八道呢？我就跟你一个人好过。”
“那供销科老王家的闺女呢？车间那个女工呢？”田小慧追问，眼泪又掉了下来。
马文才的表情彻底垮了，他瞪向顾湘：“又是你！顾湘，你为什么要一次次破坏我和小慧？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顾湘站起身，平静地看着他：“你没得罪我，但你骗了小慧。马文才，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在农机厂做的那些事，真以为没人知道吗？”
马文才恼羞成怒：“你血口喷人！你有什么证据？”
“需要证据吗？”顾湘冷冷地说，“农机厂附近开杂货铺的陈师傅，需要我去把他请来对质吗？还是直接去你们厂保卫科查查档案？”
马文才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知道，顾湘是真的查到了。
他转向田小慧，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小慧，你听我解释，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我是真心喜欢你的，跟那些人不一样……”
“够了！”田小慧打断他，声音虽然还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马文才，我们结束了。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