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斋,内院静室。油灯将几张面孔映得明暗不定。桌上摊着几份新送来的卷宗和一张手绘的黑水城简图。
陆执事将一枚玉简放在图旁:“宗门传回的消息。黑水城‘鬼拍’的举办者,是‘影楼’。一个背景成谜、专做灰色生意的组织。他们放出的风声,下月朔日鬼拍的压轴之一,是‘上古水族遗物,疑似与归墟相关’。”
“影楼……”墨林皱眉,“他们向来只认钱,不涉势力纷争。这次为何主动放出与‘归墟’相关的消息?不怕引火烧身?”
“或许,烧的就是想靠近的火。”韩执事沉声道,“玉简里还说,近半月,黑水城暗流涌动。除了一些常年混迹的邪修、盗匪,还出现了几个行踪诡秘、气息晦涩的生面孔。东海黄泉神社、西域幽冥道,似乎都有人暗中潜入。甚至连中州几个千年世家,也有眼线活动。”
“黄泉神社、幽冥道也来了?”胖子咂舌,“乖乖,这‘钥匙碎片’到底是香饽饽还是催命符?”
“恐怕两者皆是。”青禾看着地图上标注的“鬼拍”地点——黑水城地下深处的“无光窟”,“父亲通过商行旧友打听到,这次鬼拍的准入资格极严。不仅需要影楼的特定信物‘影符’,还需验明百万灵石的身家,或等价的奇珍异宝。摆明了只让有实力、有财力的人进去。”
“百万灵石?”胖子眼珠子差点瞪出来,“抢钱啊!”
“这是门槛,也是筛选。”陆执事道,“能进去的,要么一方豪强,要么亡命巨擘。在里面动手的可能性反而低,但一旦出来……”他没说完,但意思都懂。出了无光窟,黑水城外就是法外之地。
“我们的身份和信物怎么解决?”我问。百万灵石,青云斋未必拿不出,但太过招摇。
“青云斋在黑水城有一处‘永记杂货’,做些南北货的小生意,不起眼。”青禾早有准备,“父亲已传信那边的老掌柜,备好两份‘影符’,是以往与影楼交易药材时攒下的。身家用一批押运的‘北地老参’和‘南海珠贝’顶替,价值约八十万灵石,另有二十万现灵石的备用金票。我们伪装成永记少东家,带新聘的护卫(林兄),前去鬼拍见识,顺便处理这批货。这个身份,财力说得过去,又不至于太扎眼。”
“护卫?”我看向她。
“你伤未愈,不宜显露真正实力。扮作护卫,更便于观察,也少引人注目。”青禾解释,“我以少东家身份周旋,你在侧护卫,合乎常理。陆执事会以商队供奉的身份暗中跟随,但不入鬼拍,在外围策应。”
“我的瘟毒,”我感受了一下体内状况,“按计划,五日后可压制到不影响行动,但动手的话,最多发挥出筑基初期的实力,且不能持久。”
“足够自保和应付常规场面即可。”陆执事道,“鬼拍内严禁斗法,违者会被影楼高手当场格杀。真正的危险,在离开之后。届时,我会接应你们。”
“路线和行程?”墨林问。
“走水路。”青禾指向地图上澜沧江的一条支流,“乘青云斋的货船,沿沧水北上,经三处水闸,十日后可抵达黑水城外的‘乌鸦渡’。此路人杂货多,便于隐藏。船上都是跟了父亲多年的老伙计,可靠。韩执事与墨林、胖子留在斋中,继续祛毒并监控澜州。我们登船后,沿途也会留意水脉异常。”
“到了黑水城,如何与永记的老掌柜接头?如何确保安全?”胖子追问细节。
“父亲有专用的暗语和信物。永记掌柜姓钟,是父亲早年救过的散修,可信。我们以处理北货为名入住永记后院的独立小楼,不与前店多接触。鬼拍前一日,钟掌柜会设法将‘影符’和拍品名录送来。”青禾对答如流,显然已反复推敲。
“鬼拍之中,我们的目标是什么?”墨林看向我,“若那‘钥匙碎片’是真,且出现了,我们该如何?拍下?还是只确认?”
“不拍。”我果断道,“第一,我们资金未必够,强行竞拍引人注目。第二,即便拍下,也保不住。我们的目标是确认物品真伪,观察有哪些势力对它感兴趣,最好能探知卖家的线索。如果可能,用留影符记录下物品细节。”
“但若那碎片对你有所感应,或被你的混沌道体、星核之力引动,暴露了怎么办?”韩执事提出关键问题。
“这正是风险所在。”我沉吟,“所以,进入鬼拍后,我会尽可能收敛气息,以隐气符辅助。若真有强烈感应……见机行事。必要时,提前离场。”
“离场更危险。”陆执事摇头,“一旦被有心人盯上,提前离场等于告诉别人你‘心虚’或‘有收获’。”
“那就必须做好最坏打算。”我平静道,“若真暴露,或遭遇围攻,由我断后,青禾和陆执事先行撤离,按预定路线返回澜州。黑水城混乱,趁乱脱身的机会更大。”
“不行!”青禾立刻反对,“一起走!”
“林兄说得有道理。”墨林却支持我,“若真到那一步,分散撤离,存活几率更大。林兄手段多,脱身机会大。你们先走,他反而无后顾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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