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敢做这青云梦?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几个御医交换着眼神,嘴角撇着,若非在御前,只怕当场就要嗤笑出声。
贾元春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脸色都白了。
她万万没想到,曾秦会在如此关键时刻,又来这么一出惊世骇俗!
刚刚立下大功,正是该顺势而上,巩固地位的时候,他却偏偏要节外生枝,去挑战那几乎不可能完成的科举之路!
他难道不知自己是什么出身吗?
万一惹得皇上不悦,之前的功劳岂不是要大打折扣?
她急得手心冒汗,却又无法出声劝阻,只能拼命用眼神示意曾秦见好就收。
皇帝周瑞也确实愣住了。
他打量着曾秦,见这年轻人目光清澈而坚定,不似作伪,更不像是失心疯。
他沉吟片刻,并未动怒,反而觉得有些新奇。
一个家丁,有如此志向,倒也算难得。
“哦?”皇帝缓缓开口,打破了沉寂,语气听不出喜怒,“你有此志向,倒是难得。不过,曾秦啊,科举之路,绝非易事。需熟读经史子集,通晓圣贤文章。你……可有根基?”
这话问得委婉,但意思很明显:你一个家丁,读过书吗?
周围那些御医、宫人,虽不敢明着嘲笑,但那眼神里的轻视和等着看笑话的意味,几乎凝成了实质。
曾秦面对这无形的压力,心中默念:“系统,将所有强化点数,加至【学问】!”
霎时间,一股远比上次获得医术时更为磅礴浩瀚的信息流涌入脑海!
四书五经的精义,诸子百家的辨析,史书典籍的脉络,诗词歌赋的格律,制艺文章的章法……
仿佛寒窗苦读十数载的成果,在这一刻尽数融会贯通!
虽然只是“秀才”级别的水平,应对基础的考核已是绰绰有余。
他感觉自己的头脑前所未有的清明,对于儒家经典的熟悉感油然而生。
他深吸一口气,面对皇帝的询问,从容答道:“回陛下,小人出身寒微,然自幼慕学,于放牧、杂役之余,亦曾偷偷识文断字,粗读了些许圣贤之书。虽不敢言精通,然于大道微义,亦心向往之。”
皇帝见他答得诚恳,点了点头:“既如此,朕便考你一考,如何?”
他这并非刻意刁难,更多是出于好奇,也想看看这年轻人是否真有几分才学,还是仅仅口出狂言。
“小人遵旨,请陛下出题。”曾秦躬身,神色平静,毫无惧色。
贾元春的心揪得更紧了。
容贵妃也饶有兴致地看着。
太医令等人则是一副“看你如何出丑”的神情。
皇帝略一思索,选了《论语》中颇为基础的一句:“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此乃圣人为学之基,你且说说,对此句有何见解?”
这题目不难,是蒙童皆知的名句,但正因如此,想说出新意或深度反而不易。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着曾秦的回答。
曾秦微一沉吟,朗声道:“回陛下。朱子有云:‘学之为言效也。’‘习’,鸟数飞也。学之不已,如鸟数飞也。陛下所问此句,窃以为,其核心在一‘时’字,在一‘说’字。”
他声音不高,却清晰入耳:“‘时’者,非仅时常之意,更有适时、合时之意。为学需持之以恒,亦需把握时机,温故而知新。‘说’者,喜悦也。此非外力强加之乐,乃内心自得之乐。
盖因所学内化于心,能身体力行,故有朋自远方来,可与之切磋,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因内心充实,故能不忧不惧,此非君子之境界乎?故学而时习,其悦在内而不在外,在心得而不在物役。此乃圣人开宗明义,示人以入道之门,积德之基。”
一番解读,不仅解释了字面意思,更引申出“时”与“说”的深意,联系后文,点明其为学修身之根本。
条理清晰,理解透彻,俨然是经过正经学习的读书人口吻!
“……”
殿内再次陷入寂静。
太医令等人脸上的讥讽瞬间僵住,慢慢转为惊愕。这……这怎么可能?
一个家丁,竟能说出这样一番道理?
虽然不算多么精辟深奥,但绝对中规中矩,甚至比许多寻常秀才的见解还要扎实!
贾元春更是惊呆了,檀口微张,看着曾秦的眼神如同看着一个陌生人。
她深知贾府家学的情况,绝无可能教导出一个家丁有如此学问!
这曾秦,身上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皇帝周瑞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讶异,随即化为浓厚的兴趣。
他原本只是随口一试,没想到曾秦真能答上来,而且答得相当不错!
“好!”
皇帝赞了一声,兴致更高,“那朕再问你,《孟子》有言:‘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此语当作何解?莫非真要将君王置于末位?”
这个问题就有些深度和敏感性了,考验的是对孟子民本思想的理解,以及表述的分寸。
曾秦心念电转,从容应道:“陛下明鉴。孟子此语,非是贬抑君权,乃是阐明立国之本、为政之序。‘民为贵’,因民乃邦国之根基,无民则无社稷,无社稷则君权无所依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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