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见吸引了妻子注意,更是来劲,“后来直捣那贼窝子,更是了不得!曾兄弟飞檐走壁,如履平地!那些机关暗哨,在他眼里就跟小孩儿把戏一样!
三下五除二,就把那贼头子给毙了!满山的悍匪,被他一个人杀得七零八落!知府大人见了,都惊为天人,直夸是‘国之栋梁’!”
他端起酒杯,冲着曾秦高高举起,语气诚挚无比:“曾兄弟!啥也不说了!这杯酒,哥哥我敬你!救命之恩,提携之情,我贾琏铭记五内!往后在这府里,但有吩咐,绝无二话!”
说罢,一仰脖,干了。
曾秦忙举杯还礼,谦逊道:“琏二爷言重了。路见不平,分内之事。何况你我同行,自当相互扶持。侥幸成功,全赖圣上洪福,二爷福星高照。”
他语气平淡,将功劳轻轻推却,更显得光风霁月。
王熙凤看着他这副不居功不自傲的模样,再对比自己丈夫那副恨不得把功劳全贴在脸上的德性,心中那份激赏更是如同潮水般涌动。
这人,有本事,有心计,懂进退,知分寸,模样气度更是万里挑一……真真是样样都好!
她亲自执壶,给曾秦斟了一杯酒,丹凤眼弯起,笑容明媚:“曾兄弟,你琏二哥哥是个实心人,不会说那些虚头巴脑的。他这番感激,是发自肺腑。
嫂子我也得多谢你,要不是你,他这趟差事,还不知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她声音放缓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媚,“这杯酒,嫂子敬你。”
“二嫂子太客气了。”
曾秦接过酒杯,指尖与她微凉的手指一触即分,态度恭敬而不失风度,也将杯中酒饮尽。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贾琏本就酒量寻常,加上连日奔波和精神放松,此刻已是醉眼惺忪,话都说不利索了,被丰儿和两个小丫鬟搀扶着,口里还含糊地念叨着“曾兄弟……好本事……”,踉踉跄跄地往隔壁厢房歇息去了。
主角一走,席面上的气氛微妙地安静下来。
平儿指挥着小丫鬟们撤去残席,重新沏上两盏酽酽的普洱茶,也悄无声息地退到了外间。
屋内只剩下曾秦与王熙凤二人。
炭盆里的银霜炭烧得正旺,发出轻微的噼啪声,暖意混合着酒气与王熙凤身上传来的淡淡馨香,在空气中静静流淌。
王熙凤倚在炕桌另一边,手肘支着引枕,微微侧身看着曾秦。
卸去了在人前的泼辣张扬,此刻的她眉眼间带着一丝酒后的慵懒,烛光映照下,容色晶莹如玉,更添几分平日里难得一见的柔媚风情。
“这回,真是多亏了你了。”
王熙凤轻轻叹了口气,语气是前所未有的真诚,“他那个人,你也知道,外面看着光鲜,内里却没个成算。若不是你跟着,别说把事情办妥,怕是连……”
她顿了顿,没再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曾秦捧着温热的茶盏,目光落在她明艳照人的脸上,语气温和:“二嫂子运筹帷幄,琏二爷吉人天相,学生不过恰逢其会,略尽绵力罢了。”
王熙凤“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波流转,横了他一眼:“你呀,就会说这些场面话哄我。”
她顿了顿,身子微微前倾,压低了些声音,带着好奇与探究,“说真的,兄弟,你那身功夫,还有那医术,到底是跟谁学的?我瞧着,这满京城里的爷们,怕是找不出第二个像你这般文武全才的了。”
她的靠近带来一缕香风,带着成熟女子特有的诱惑。
曾秦能清晰地看到她眼底的欣赏,那是一种超越了寻常感谢的、带着某种隐秘渴望的光芒。
他迎着她的目光,唇角微扬,眼神清亮而坦诚:“不过是一些家传的微末伎俩和读书闲暇时的胡乱琢磨,难登大雅之堂,让二嫂子见笑了。”
他话锋不着痕迹地一转,语气变得愈发恳切,“倒是二嫂子,学生是由衷敬佩。”
“哦?”
王熙凤挑眉,饶有兴致地等着他的下文。
“偌大一个荣国府,里里外外,千头万绪,人情往来,银钱收支,在二嫂子手里却打理得井井有条,纹丝不乱。”
曾秦缓缓道,目光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许,“这份精明干练,挥洒自如,才是真正的大才。说句僭越的话,学生常想,若学生日后成家立业,内宅之中,若能有一位如二嫂子这般能执掌中馈、挥洒自如的贤内助,何愁家业不兴?”
这话已不仅仅是赞美,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超越界限的暗示与倾慕。
他的目光专注而深沉,仿佛要看进她心里去。
王熙凤的心猛地一跳!
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伴随着一丝慌乱的甜意,瞬间窜遍全身。
脸颊不受控制地微微发烫,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耳根在发热。
他……他竟然这么说!
这是第二次了吧!
这话里的意思,她岂会听不明白?
他是在遗憾,遗憾她已嫁作人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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