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心里那片冰封的湖,却仿佛被这一碰,裂开了细密的纹路。
“我……”迎春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我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曾秦的声音像诱人的蛊。
“不知道……该怎么办。”
迎春的眼泪终于落下来,“父亲那边……太太那边……还有这府里上下这么多双眼睛……我、我怕……”
“怕什么?”曾秦的声音更柔了,“一切有我。”
四个字,却像有千钧之力。
迎春怔怔地看着他,看着他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倒映出的自己——那么小,那么脆弱,却又被那样郑重地注视着。
“二姑娘只需记住,”曾秦缓缓道,“从今往后,你不是一个人了。”
窗外,阳光正好。
梅花枝头的残雪,正一点点融化,滴滴答答,落在青石板上。
像是春天提前到来了。
外间,司棋贴着门缝,听得心花怒放。
绣橘在一旁急得直拽她袖子,压低声音:“姐姐,这样偷听不好吧……”
“你懂什么!”
司棋白了她一眼,却还是退开两步,脸上笑开了花,“听见没有?听见没有?曾举人那话说的……‘一切有我’!我的天,这话比什么山盟海誓都实在!”
绣橘也忍不住笑了:“是呢。姑娘总算……总算有盼头了。”
“何止是有盼头!”
司棋拉着她走到远处,压低声音道,“你是没看见姑娘这些日子魂不守舍的样子。如今可好了,曾举人把话说到这份上,姑娘的心也该定了。”
“可是……”绣橘还是有些担心,“老爷那边……”
“老爷?”
司棋哼了一声,“老爷眼里只有银子和小老婆。只要曾举人春闱得中,有了功名,再备上厚礼,老爷巴不得把姑娘嫁出去呢!”
她越说越兴奋:“你想想,曾举人如今圣眷正隆,画艺名动京城,医术连太后都治好了。这样的乘龙快婿,老爷上哪儿找去?”
绣橘想了想,觉得有理,也松了口气。
正说着,里头传来迎春的声音:“司棋,添茶。”
“来了!”
司棋忙应了一声,端着茶壶进去。
暖阁里,气氛已经松缓了许多。
迎春脸上的泪痕已经擦干,虽然眼睛还有些红,但神情明显轻松了。
她正和曾秦说着什么,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曾秦则侧耳倾听,神色专注。
司棋上前斟茶,趁机笑道:“举人爷,您不知道,我们姑娘这些日子总念叨您那幅画。晚上睡觉前要看,早上起来也要看,说是看不够呢。”
“司棋!”迎春羞得满脸通红。
曾秦笑了:“二姑娘若是喜欢,我那里还有些别的画。前几日画了幅雪竹图,改日给姑娘送来。”
“那怎么好意思……”迎春小声道。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司棋快人快语,“举人爷待姑娘好,姑娘心里记着就是了。再说了,姑娘不也给举人爷绣了笔袋么?”
她从针线筐里取出那件绣了一半的笔袋,递给曾秦:“您瞧瞧,这梅花绣得多精细。我们姑娘熬了好几夜呢。”
那笔袋是月白色的缎子,上头绣着几枝红梅,针脚细密,配色雅致。
曾秦接过,仔细看了看,点头赞道:“二姑娘好绣工。这梅花栩栩如生,倒像是要从缎子上开出来似的。”
迎春低着头,耳根都红了。
司棋看在眼里,心中暗笑,又道:“举人爷若是喜欢,姑娘再给您绣个扇套、荷包什么的。我们姑娘别的不行,这女红可是顶好的。”
“司棋!”迎春终于忍不住,嗔了她一眼,“你话太多了。”
语气虽是责备,却带着几分娇羞。
曾秦笑了:“那学生就先谢过二姑娘了。等开了春,天暖和些,我请姑娘去听雨轩赏梅。我院子里那株老梅,这几日开得正好。”
“好。”迎春轻轻应了一声。
声音很小,却很清晰。
司棋和绣橘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笑意。
从缀锦楼出来,已是申时末。
夕阳西下,将园子里的雪染成金红色。
曾秦沿着小径慢慢往回走,脑海中回想着方才的情形。
迎春……果然如他所料,是个容易掌控的女子。
温柔,怯懦,缺爱,渴望被看见。
这样的女子,只要给她一点温暖,一点关注,她就会像飞蛾扑火一样靠过来。
今日这步棋,走得不错。
既安抚了她的心,又通过司棋之口,将这份“情意”坐实了。
————
是夜,听雨轩。
曾秦坐在书房里,对着烛火出神。
桌上摊开的是春闱要考的经义文章,可他的心思却不在这上头。
【系统,调出当前状态。】
【叮!宿主:曾秦。当前强化点数:185。已强化项:医术(大师)、武功(精通)、国画(大师)、西洋画(大师)、棋艺(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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