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秦接过碗,舀了一勺送入口中。燕窝炖得恰到好处,清甜温润。
“辛苦了。”
他温声道,“往后铺子里的事,你多费心。若有难处,随时跟我说。”
晴雯站在一旁,看着他喝燕窝的侧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这个人,给了她一切。
名分,体面,事业,尊严。
而她能回报的,不过是一碗燕窝,几句关心。
“相公,”她轻声说,“春闱在即,您别太累了。身子要紧。”
曾秦放下碗,抬头看她。
烛光下,她穿着藕荷色锦袄,领口微敞,露出一段雪白的脖颈。
头发梳得整齐,簪着那支白玉梅花簪,眉眼在灯光下显得柔和温婉。
与几天前那个狼狈投奔、瑟瑟发抖的女子,判若两人。
“我知道。”
他微微一笑,“你也早些歇息。铺子刚开张,事情多,别累着自己。”
晴雯点头,却没有立刻离开。
她站在那儿,看着曾秦重新低下头,拿起笔,继续书写。
烛火噼啪,墨香淡淡。
这一刻的宁静,让她觉得无比安心。
她忽然想起母亲生前说过的话:“女人这辈子,若能遇上一个真心待你、尊重你、给你依靠的人,便是福气。”
她想,她遇到了。
虽然只是妾室。
虽然或许,他待她好,也有别的考量。
但至少,他给了她尊严,给了她活路,给了她一个可以挺直腰杆做人的机会。
这就够了。
“那……我先回去了。”她福了一礼,转身要走。
“晴雯。”曾秦忽然叫住她。
她回过头。
曾秦从书案抽屉里取出一个小锦盒,递给她。
“这个,给你。”
晴雯接过,打开。
里面是一对赤金绞丝镯子,样式简洁,但做工精致,在烛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铺子开张,我也没什么好送的。”曾秦温声道,“这对镯子,算是贺礼。”
晴雯的眼眶瞬间红了。
她紧紧攥着锦盒,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
“谢谢……相公。”她声音哽咽,“真的……谢谢。”
曾秦笑了笑:“去吧,早些睡。”
晴雯点头,退出书房。
廊下夜风微凉,她站在那儿,看着手中锦盒里的金镯,眼泪终于滚落下来。
不是伤心。
是幸福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