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太史慈没有任何多余言语,抱拳领命,眼中只有一往无前的决绝!他转身便走,身影迅捷如风,融入广场上奔流的人潮中。
“吴用!”孙逊的目光最后落在军师身上。
“属下在!”
“即刻拟文!以孔融、萧让之名,广发《讨吕布檄》!”孙逊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席卷天下的凛冽杀气,“将其弑杀义父丁原、鸠占徐州、屠戮小沛、勾结曹操、祸乱中原之滔天罪孽,桩桩件件,昭告天下!孤要这天下人看看,这头食父噬母、毫无廉耻的豺狼,是何等面目!孤取彭城,非为私利,乃为——”
孙逊的手,猛地指向府门前高耸的“止戈碑”和那个冰冷的“仁”字,声音如同九天惊雷,炸响在邺城上空:
“诛此国贼!还徐州百姓——一条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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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城下。**
曾经被太史慈焚毁的曹军霹雳车阵地,残骸犹在,焦黑的木架在寒风中呜咽。但此刻,更多的、更加庞大的攻城器械如同狰狞的巨兽,重新在城外集结。吕布的赤色狼旗与曹操的黑色大纛混杂在一起,遮天蔽日。
城头,残破的“臧”字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臧霸拄着长刀,如同铁铸的雕像,屹立在最显眼的箭楼废墟上。他身上的甲胄布满了新的刀痕箭孔,脸上烟灰血污混合,只有那只独眼,死死盯着城下如同潮水般涌来的敌军,燃烧着刻骨的恨意与…一种近乎残忍的冷静。
“臧霸!缩头乌龟!可敢出城与某一战?!!”吕布胯下赤兔马人立而起,方天画戟遥指城头,声如雷霆,充满了狂怒与不屑!他身后,并州狼骑发出震天的咆哮,声浪冲击着摇摇欲坠的城墙。
曹操端坐中军,一身黑色大氅,面容隐在兜帽阴影下,只有嘴角挂着一丝冰冷的笑意。郭嘉的“联吕灭刘”已成,刘备危如累卵。只要臧霸按捺不住出城…琅琊必破!青州门户洞开!
城头上,河北守军紧握兵刃,呼吸粗重,眼中喷火!吕布的辱骂如同毒针,刺得他们浑身发烫!无数目光投向箭楼废墟上那个岿然不动的身影。
臧霸缓缓抬起手,抹去溅到嘴唇上的血沫。他看到了吕布的狂怒,看到了曹操的冷笑,更看到了城下无数士兵眼中对破城抢掠的贪婪。他咧开嘴,露出一口被血染红的白牙,声音嘶哑,却如同滚雷般压过城下的喧嚣,清晰地传入每一个守军耳中:
“弟兄们!听见了吗?吕布那三姓家奴在吠!”
“他骂老子是乌龟?哈哈哈!”臧霸的笑声带着一种疯狂的意味,“老子就是乌龟!是铁打的乌龟!是钉死他吕布曹操在这琅琊城下的——王八盖子!”
他猛地一指城下那密密麻麻的敌军,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极致的轻蔑和挑衅:
“吕布!曹操!你们这两个只会使阴招、坑盟友、拿百姓垫刀头的狗贼!”
“有种——”
“就爬上来!”
“爷爷在城头——等着砍你们的狗头下酒!!!”
吼声如同惊雷!瞬间点燃了城头守军压抑的怒火和同仇敌忾的士气!
“杀——!!”
“砍死这帮狗娘养的——!!!”
回应臧霸的,是守军震天的怒吼和更加疯狂的箭雨礌石!没有一人因辱骂而冲动出城!他们如同磐石,牢牢钉死在城头!
吕布气得浑身发抖,方天画戟狠狠砸在地上,火星四溅!曹操兜帽下的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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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砀山,无名谷。**
寒风如刀,卷起枯草和积雪。山谷深处,一片死寂。枯枝败叶和厚厚的积雪,完美地掩盖了谷底的一切痕迹。
太史慈伏在一处背风的岩石后,身上覆盖着厚厚的白色伪装服,只露出一双锐利如鹰的眼睛。他口中含着一枚冰冷的铜钱,以减缓呼吸产生的白气。在他身后,五百名钩镰枪手和三百名最精锐的死士,如同冬眠的毒蛇,静静蛰伏在积雪之下。他们已在此潜伏三日,啃着冰冷的干粮,饮着雪水,纹丝不动。
远处彭城方向,隐隐传来沉闷的号角和模糊的喧嚣。那是高顺在整军,是吕布留下的守军在做着无谓的巡防。
太史慈的目光死死锁定着山谷唯一的出口,仿佛能穿透山峦,看到彭城那高耸的城墙。他的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一枚新制的铁牌——上面没有任何名号,只有一个简单的编号:甲字七。这是他在河北军中的新身份。沂水河畔的浴血,官学窗外的顿悟,已将那柄名为“忠义”的旧枪彻底熔断重铸。
他不再是东莱太史慈。
他是孙逊手中,那柄只为“活路”而刺出的——
绝命尖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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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邺城,车骑将军府书房。**
烛火摇曳。诸葛亮伏在巨大的案几上,面前摊开着无数卷宗、地图和算筹。他正全神贯注地核对着最后一批调往彭城前线的粮秣军械清单,指尖在一行行数字上快速滑动,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案头一角,那柄象征无上权柄的“止戈”短剑,在烛光下泛着幽冷的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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