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晴雅不敢信的摸着自己的额头，感受着那久违的轻松，整个人都傻了。
这一刻，她哪还不知道，林霄说的全是真的！
她真的中毒了！
而且是长达半年多的慢性剧毒！
想明白这点，一股凉气从她尾巴骨直冲天灵盖，手脚冰凉。
她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从震惊到相信，再到极度的后怕跟愤怒，几种情绪搅在一起，让她那张漂亮的脸都有点扭曲了。
“姑姑……”
慕云溪看姑姑的反应，立刻就知道事情有多严重。
她的反应比慕晴雅更快更狠。
这位女总裁没去安慰心神大乱的姑姑，而是第一时间摸出手机，打给福伯，声音冷的像冰块。
“福伯，带人来一趟晴雅姑姑的公寓。”
“另外，派人去把姑姑的助理小陈‘请’过来，记住，是‘请’！”
挂了电话，慕云溪又指着角落那盆兰花，对旁边的保镖下令：“把那盆花看好，谁都不准靠近！”
做完这一切，她才快步走到慕晴雅身边，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眼里的寒意却越来越浓。
慕家的效率高的吓人。
不到十分钟，助理小陈就被两个面无表情的黑衣保镖“请”进了书房。
小陈是个看着很文静乖巧的姑娘，二十五六岁，戴副黑框眼镜。
她被带进来的时候，脸上还有点懵跟担心。
“总裁？慕总？出什么事了？慕总您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头又疼了？”
她一进门就急着关心慕晴雅，那份真切，谁看了都不会怀疑。
然而，慕晴雅只是用一种特别复杂的眼神看着她，嘴唇抖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慕云溪冷冷的看着她，直奔主题：“小陈，你跟了姑姑五年，我们慕家自问没亏待过你吧？”
小陈被问的一愣，赶紧点头：“慕总待我恩重如山，我……”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要害她？”慕云溪的声音突然拔高，跟冰锥似的扎向小陈。
小陈的脸一下就白了，身子晃了晃，差点摔了。
“总裁，您……您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害慕总！我没有啊！”
她一口咬死不承认，眼泪说来就来，满脸的委屈跟震惊，这演技不去拿奖都可惜了。
“我跟了慕总五年，尽心尽力，我……”
“行了，别演了。”
一个懒散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哭诉。
林霄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坐回了沙发，翘着二郎腿，跟看戏似的看着她。
他慢悠悠的开口：“那种毒，是七种寒性草药混成的，没颜色没味道，通过呼吸道跟皮肤接触，慢慢的渗进身体里。它唯一的副作用，就是长期接触的人，双手尾指的指甲，会因为寒毒侵体，变成一种淡淡的青紫色。”
小陈一听，哭声立马停了。
她的瞳孔骤然一缩，脸上最后那点血色也褪光了。
一个下意识的动作，把她卖了个底掉。
她飞快的把手背到身后，藏了起来。
这个动作太突然，也太心虚了。
整个书房，所有人的目光，一下都聚在了她身后。
“把手伸出来！”
慕云溪的声音里已经没了一点感情。
小陈的身体抖得像筛糠，脸色煞白，死死的把手藏在背后，使劲摇头。
两个保镖上前，根本不给她反抗的机会，一左一右架住她的胳膊，把她那双死命挣扎的手拽到了大家面前。
灯光下，那双手尾指的指甲，清清楚楚的透着一种诡异的淡青紫色！
“噗通！”
小陈浑身的力气好像都被抽光了，腿一软，直接跪在地上。
在慕云溪那冰冷到极点的注视下，她的心理防线彻底崩了，放声大哭。
“对不起……对不起慕总……我不是故意的……”
“是叶家！是叶家逼我的！他们抓了我弟弟……用我弟弟的命威胁我……我没办法啊……”
又是叶家！
慕云溪眼里闪过一抹能把人冻死的杀意。
她没再看跪地痛哭的小陈一眼，只是对着保镖摆了摆手，声音平静的可怕。
“带下去，处理干净。”
两个保镖明白意思，一左一右架起已经软成一滩泥的小陈，跟拖条死狗似的，拖出了书房。
书房里又安静下来。
空气里还飘着那股腥臭味，还有点劫后余生的心慌。
慕晴雅呆呆的坐在沙发上，身子还在微微发抖，明显没从被最信任的人背叛的打击里缓过来。
她心有余悸的看着林霄，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又不知道从哪说起。
最后，所有的话都变成了一句真心实意的感谢。
“林霄……谢谢你，要不是你，我恐怕……”
林霄摆摆手，让她别在意。
而另一边，慕云溪处理完内鬼，就一直沉默的站着。
她的目光，一眨不眨的落在林霄身上。
那眼神里，再没了之前的审视试探跟高高在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特别复杂的，混着震惊感激还有重新打量的情绪。
过了好一会儿。
就在林霄被她看的有点不自在的时候，慕云溪终于动了。
她深吸一口气，走到林霄面前，那张一直跟冰块似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不带伪装的真诚。
她微微弯腰，用一种平等的，纯粹的语气，轻声说了两个字。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