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睁开眼,眼神里只剩下了一片无尽的疲惫和绝望。
“我们甚至发现,任何外部干预,无论是物理层面还是能量层面,都只会加速这个循环,加剧他们的痛苦。所以,在半个月前,龙盾最高层经过投票,将他们判定为‘无法治愈’,并永久封存。”
政委转过身,看着沉默的慕云溪和林霄,一字一顿地说道:“他们是龙盾的英雄,但现在,他们也是被放弃的王牌。是等待着最终‘崩坏’降临的,规则的囚徒。”
整个区域,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这已经不是“病”,而是神魔领域的诅咒。
这是任何人类科技、任何已知体系的力量,都无法触及的禁区。
政委的话,像三座无法逾越的大山,宣告了这场赌局的终结。
他就是要用这种最残酷、最直观的方式告诉慕云溪和林霄,你们所谓的底牌,在这真正的绝望面前,一文不值。
然而,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林霄的脸上,没有丝毫的震惊与绝望。
他无视了政委那宣告最终审判般的眼神,也无视了周围几名军医脸上那种“现在你们总该死心了吧”的复杂表情。
他只是平静地,一步步走到了隔离玻璃前。
他的脚步很虚,身体摇摇欲坠,但他的眼神,却在这一刻,变得前所未有的深邃。
仿佛穿透了这厚重的隔离玻璃,穿透了那一个个痛苦的躯壳,看到了更深层、更本质的东西。
他没有动用任何力量,体内那片死寂的废墟也无法提供任何支撑。
他所依赖的,纯粹是那份“破而后立”的超然心境,以及突破维度后,那双已经与神魂融为一体的“窥天灵瞳”。
在他的视野里,眼前的景象,变了。
那三个痛苦挣扎的“病人”,不再是“人”。
而是三段被强行篡改了底层代码的混乱程序。
第一个人,他的“存在性”坐标,那个将他锚定在当前维度的逻辑代码,被人为地抹去了一段关键参数,导致系统无法识别,只能反复在“存在”和“不存在”之间进行无效验证。
第二个人,他的“影子”作为“本体”在镜像维度的投影,其从属关系的代码被强行倒置。影子成了主程序,而本体,则变成了即将被覆盖的附属数据。
第三个人,他生命程序中关于“时间熵增”的单向性指令,被一个恶意的“循环”指令强行覆盖,导致他被锁死在一个无限循环的“For Loop”之中,直到资源耗尽,程序崩溃。
“第一个,‘存在性’的锚点被抹除。”
一个平静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林霄转过身,目光扫过那三个观察窗,用一种陈述事实的、不带任何感情的语气,逐一说出了他的诊断。
“第二个,‘镜像维度’的法则被入侵。”
“第三个,‘时间熵’的单向性被打破。”
当最后一个字落下。
时间,仿佛静止了。
政委和那几名军医的瞳孔,在同一时间,收缩到了极致,如同看到了神迹。他们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麻木、绝望,瞬间凝固,随即被一种滔天的、难以置信的骇然所取代。
如果说之前林霄点破山猫的伤势是“规则污染”,只是让他们震惊的话。
那么此刻,林霄用这种轻描淡写的语气,精准无比地、一字不差地说出了他们耗费了无尽心血才得到的、被列为龙盾最高机密的三个最终诊断结论,这已经彻底碾碎了他们的认知!
这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这三份诊断报告,在场的除了政委,没有任何一个人有权限全部阅览!
这个年轻人,他只是看了一眼!
他凭什么?!
“你……你怎么会知道?!”一名年纪最大的军医,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指着林霄,像是看到了怪物。
政委死死地盯着林霄,那张刚毅的脸上,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着。他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道基尽毁的废人,而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来自更高维度的神明。
这已经不是洞察力了,这是全知!
然而,林霄没有理会他们的惊骇。
他转身,平静地看着政委,看着这些代表着华夏最高战力和最高智慧的精英们,说出了那句足以被载入史册的话。
“病症没有高下,医术才有。”
他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像一道贯穿天地的惊雷,在每个人的灵魂深处炸响。
“万物皆有其‘理’,病,只是‘理’的紊乱。既然是紊乱,就可以被修正。”
林霄的目光,最终定格在政委那张写满了震惊与挣扎的脸上,缓缓吐出了最后三个字。
“我,能治。”
石破天惊!
整个S级隔离区,死寂一片。
在所有人被震得魂飞魄散、大脑一片空白的目光中,林霄提出了一个彻底颠覆他们世界观的治疗方案。
“我不需要药,也不需要你们那些分析不出来任何东西的仪器。”
“我需要一个团队,和绝对的执行权限。”
他的目光,转向了身旁同样处于巨大震撼中的慕云溪,眼神里,带着一丝无人能懂的温柔与绝对的信任。
“我,担任此次规则修正的‘总设计师’,负责诊断、分析和规划所有方案。”
“而她,慕云溪,‘钥鞘’体质的拥有者,将作为执行‘规则手术’的,唯一的手术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