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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之公子不必再说了!”

她回头看向他,眼中只剩冰冷的失望。

“你身为王氏倾力培养的继承人,自幼恐怕早就将人心算计看得透彻了吧?比如早早便看穿了旁人待你的好,多半掺杂着目的与算计,所以即便我们曾有幼时相识之谊,你也能毫不犹豫地加以利用——就像刘钰一样,在你眼中不过都是可供利用、随时可弃的棋子,对不对?”

王玄之闻言,整个人仿佛僵了一下。

他看着她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指控与失望,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重重击中了心口。

他愣了好一会儿,脸上那层完美的平静面具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眼底翻涌起难以置信的错愕,以及……一丝猝不及防的受伤。

半晌,他才带着一种被误解后的艰涩,缓缓道:

“我在你心中……便是这样的人?”

“难道不是吗?”

孙妙仪倏然转身,那目光似要穿透他平静的表象,洞悉内里所有隐藏的谋算,“说什么此生所执,唯你而已,实则不过是拿我充当你沉溺情爱、无心正事的借口!好让桓子健起事之时,你王家可以顺理成章地毫无作为,最后将一切责任推脱到少主为情所困之上!到头来你王家既得了实权,又保全了清誉,真是好算计!如今我这棋子没用了,便任由王娴这般肆意折辱于我,将那媚药强灌于我口中!你身为王家少主,怎么可能毫不知情!可你明知而不作为,眼睁睁看着我失身于人!”

她的声音越来越高,带着积压已久的愤懑与绝望:“如今你却摆出这般姿态,倒像是我做错了什么天大的事一般……王玄之,你说,这可不可笑!”

孙妙仪满眼失望地一甩袖,快步离去。

王玄之看着她决然的背影,眼中复杂之极。

——

孙妙仪感觉自己的愤怒从未有此刻强烈!

她几乎是小跑着冲回马车旁,裙摆掠过地面扬起细微的尘埃。

“去刘毅将军府!”她冷声喝道。

“诺!”

车夫被她脸上少见的冷色骇住,慌忙应声。

随着马车行了十几分钟后,她才渐渐冷静下来。

怎么会因为他的几句话气成这样?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将情绪抚平。

“郡……郡主,刘毅将军府到了。”

车子慢慢停了下来,车夫小心翼翼的声音从帘外传来。

“唰——”

孙妙仪猛地掀开车帘,不等侍女伸手来扶,便提着裙摆利落地跳了下来。

动作快得让刚上前一步的侍女僵在原地,伸出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

她径直走向门口值守的小厮道。

“麻烦通报,就说妙仪郡主求见将军。”

小厮见一听连忙躬身道:“小人这就去通报,郡主请稍候。”

说罢转身快步进了府门。

不过片刻功夫,便听得一阵爽朗笑声由远及近,一名身着常服,身材魁梧的男子大步流星地走出来。

正是左将军刘毅。

他面庞棱角分明,因常年在军中,肤色偏深,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妙仪郡主今日怎么有空来了?”

刘毅笑容满面,目光落在孙妙仪身上时,不自觉亮了亮。

孙妙仪笑着声音清脆回应道:“听闻刘毅将军回建康述职,妙仪一刻不敢耽误就来了,将军久战辛劳,本不该此时叨扰,只是确有急事相求,就是不知将军可欢迎了?”

“欢迎,当然欢迎!”

刘毅侧身让开道路,手势殷勤,“郡主请!”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府门,在穿过前院时,刘毅面色一正,对她关切道:“不知郡主此次找刘某,有何要事?”

孙妙仪笑意微收,轻轻叹了口气,眉宇间染上几分忧色:“将军有所不知。我谢家表弟他性子良善,如今正在荆州与江州交界一带,自掏腰包设粥棚、施医药,救济因战乱流离失所的百姓。我前日收到他托人捎来的信,说那边情形复杂,流民愈多,物资却渐渐接济不上了。我心中担忧,便筹办了些衣物、药材和粮食,想给他送去。可如今荆州地界不太平,寻常商队都不敢轻易走那条路。听闻将军刚从荆州前线回京,麾下多精锐善战之士,便厚着脸皮来求一求将军——不知将军可否暂借我一些可靠人马,护送这批物资去往荆州地界?”

刘毅还当是什么难以启齿的棘手事,原来只是借兵护送物资。

“这有何难!”

刘毅毫不犹豫,他当即提高声音朝外喝道:“来人!”

一名亲兵应声而入。

“持我令牌,即刻去城西大营,调集三十……不,调五十个好手!护送郡主的人马物资前往荆州!”

“诺!”亲兵接过令牌,领命而去。

孙妙仪心中一块大石落地,此事竟比预想的还要顺利。

她脸上露出感激的笑容,对他郑重一福道:“妙仪代表弟,谢过将军援手之恩。”

刘毅连忙虚扶:“郡主太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

孙妙仪见目的达成,与他寒暄两句就想离去。

却不料刘毅冲她笑道:“妙仪郡主,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孙妙仪心中微动,面上仍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将军但说无妨。”

刘毅看着她亮晶晶的,仿佛能照见人心的墨眼,只觉漂亮极了。

他略不自在别开视线一瞬,耳根有些发烫,终于鼓足勇气,粗声问道:“不知……不知郡主如今,可有心仪之人?”

孙妙仪脑子“咯噔”一声,仿佛有根弦骤然绷紧。

她有些呆愣地看着刘毅,完全没料到他会突然问出这样私密的问题。

见她怔住不语,神情诧异,刘毅脸颊更是涨红。

他本是行伍出身,性子直来直去,不擅婉转,此刻既已开了口,便觉得该一鼓作气。

他挺直腰板,努力让声音听起来镇定些,却仍不免带着武将特有的直白:“在下倾慕郡主久矣,不知郡主可否给在下一个……”

“给你什么?”

就在刘毅要说出那句“求娶的机会”之时,一道冰冷得几乎能掉出冰渣子的声音,陡然从院门处响起,生生截断了他的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