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电流声，让所有人的耳膜都一阵刺痛。
“看看你们一个个睡得跟死猪一样！”
“要是现在在战场上，敌人摸到你们床边，把你们的脑袋当夜壶，你们都不知道！”
“一群废物！”
陈善明的怒吼声，通过大喇叭的扩音，在整个宿舍里回荡，震得人头皮发麻。
“给你们十秒钟时间！”
“十秒钟之内，所有人，穿好衣服，到楼下集合！”
“谁要是敢迟到一秒，今天就别想吃饭了！”
“十！”
“九！”
冰冷的倒计时，如同催命的符咒。
刚刚还处于懵逼状态的学员们，瞬间一个激灵，彻底清醒过来。
他们手忙脚乱地从湿透的床上爬起来，胡乱地抓起旁边的衣服就往身上套。
整个宿舍，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八！”
“七！”
有人因为太过慌张，裤子都穿反了。
有人找不到自己的鞋，急得团团转。
“我的鞋呢！”
“谁看到我的鞋了！”
“别挡路！快滚开！”
陈善明看着这群鸡飞狗跳的菜鸟，眼神里满是鄙夷。
“三！”
“二！”
“一！”
倒计时结束。
陈善明放下喇叭，转身就走。
学员们连滚带爬地冲出宿舍，冲向楼下的操场。
凌晨的冷风一吹，他们身上湿透的衣服，变得更加冰冷。
紧紧地贴在皮肤上，冻得他们牙齿都在打颤。
操场上，三百多名学员，歪歪扭扭地站着，队形散乱。
陈善明走到队伍前，目光冷冷地扫过每一个人。
“看来你们都醒了。”
“很好。”
“既然醒了，那就活动活动筋骨。”
他指了指远处的山路。
“晨练。”
“二十公里武装越野。”
“现在，开始！”
学员们听到“二十公里”这个数字，脸都绿了。
昨天才搞完摸底测试，浑身的肌肉都还在酸痛，现在觉都没睡饱，又要跑二十公里？
还是武装越野？
这他妈是要人命啊！
有几个学员，脸上露出了明显的抗拒神色，脚步也有些迟疑。
他们跑不动。
或者说，是不想跑。
身体的疲惫和精神的困倦，让他们几乎要站着睡着了。
陈善明注意到了这一切。
他没有再骂人。
只是和身边的王艳兵、何晨光对视了一眼。
三人脸上，同时露出了一抹冷酷的笑容。
他们默默地举起了手中的95式自动步枪。
拉开保险。
“哒哒哒哒哒！”
清脆而急促的枪声，猛然在寂静的夜空下炸响。
一长串火舌，从枪口喷吐而出。
子弹擦着最前面那几个跑得最慢的学员的脚边，射入地面。
“噗噗噗！”
泥土和石子被子弹击中，四处飞溅，打在他们的裤腿上，生疼。
那几个学员吓得魂飞魄散，感觉裤裆里一热，一股暖流不受控制地涌出。
他们脚下像是装了弹簧，疯狂地跳动起来，躲避着脚边的子弹。
那滑稽的样子，像是在跳一支怪异的舞蹈。
“卧槽！”
“实弹！”
“他们来真的！”
后面的学员们，瞬间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惊骇与难以置信。
他们以为这只是恐吓。
没想到，教官们竟然真的敢开枪！
而且用的是实弹！
一股死亡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所有人的心脏。
特种部队选拔有伤亡指标。
这个传闻，他们或多或少都听说过。
以前只当是个传说，现在看来，他妈的是真的！
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
哪里还有人敢偷懒。
哪里还有人有半点睡意。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疲惫与困倦。
肾上腺素在体内疯狂飙升。
“跑啊！”
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喊了出来。
整个队伍，像是被点燃了引线的炸药桶，瞬间炸了。
所有人，都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发了疯一样地往前冲。
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生怕跑慢了，下一颗子弹就会打在自己的腿上。
陈善明等人看着学员们屁滚尿流的狼狈模样，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都给老子跑快点！”
王艳兵举着枪，对着天空又是一阵扫射。
“子弹可不长眼！”
“谁他妈的落在最后，就等着屁股开花吧！”
枪声，成了最有效的鞭策。
学员们不敢有丝毫的停留，埋着头，只顾着拼命地往前跑。
这一跑，就直接跑到了天色蒙蒙亮。
当东方的天际线，泛起一抹鱼肚白时，这场长达二十公里的武装越野，才终于结束。
所有学员，都累得几乎虚脱。
他们回到宿舍，连衣服都来不及脱，直接一头栽倒在床上，瞬间就睡了过去。
然而。
他们还没睡上十分钟。
“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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