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的眼神充满慈爱,却又十分克制。
就像轻轻虚掩的窗户,悄悄向外张望,却不敢完全敞开。
忙完了吗?忙完我们就走吧。”老王对王永华喊道。
王永华正在整理面谈资料,虽然今天不看,但也要妥善收好以免遗失。
好了,走吧。”王永华收拾完毕,换好衣服跟着老王出发去医院。
路上,老王问道:听说你当了科研小组副组长?不错啊。”
是钱老告诉您的吧?
当然,我经常从他那儿打听你们的消息。
钱老很关心你们,每次喝茶都会提起。”
“钱老总爱找我闲聊,你们的事我想不听都难。”
“哈哈哈!”
“好好干,这科研小组很有前景。”
“关键是能学到真东西,你和陈雨安肯定能做好。”
……谈话间已走到医院,老王和王永华一同上二楼检验科取报告。
终于等到这一刻。
是的,尽管两人表面平静,但当报告真正递到手中时,老王仍觉难以承受那份重量。
薄薄的牛皮纸袋裹着轻飘飘的纸张,内容尚未可知,却似有千钧之力压在掌心。
他竭力控制颤抖的双手,不愿让王永华察觉自己的紧张——这本该是水到渠成的事。
可此刻的老王前所未有地渴望:他多希望纸袋里的结果能印证那个日夜期盼的答案,多希望王永华就是离散多年的骨血。
这份灼热的期待几乎令他窒息。
王永华静立一旁,目光落在那个毫无信息的牛皮纸袋上。
与老王相反,他先前的焦虑、惶惑已在无数次情绪起伏中消磨殆尽,此刻竟异常平静。
但老王紧绷的神情刺痛了他——即便当年项目陷入绝境,也未见老王露出这般神态。
王永华喉头发紧,发不出声音。
王永华刚要开口催老王拆开报告,却发现喉咙发紧,原来这就是哽咽的感觉。
他从未想过情绪能让人失语。
虽然平时最讨厌矫情,但眼前这份报告的分量实在太重。
在这个时刻,谁又能保持冷静?即便是他们这两个学物理的人也不例外。
检验科的窗口前,两人找了座位沉默相对。
那个牛皮纸袋始终未被打开,空气仿佛凝固了。
这与他们来时的谈笑风生形成鲜明对比——那时的对话多么自然,就像真正的父子。
此刻他们都害怕,害怕结果会击碎期待。
老...王?王永华声音发颤,缓缓将手搭上老王的肩膀。
???
另一边,冉秋叶回到家时,看见陈雨安正在辅导小雨萱写作业。
今天是开学第一天,老师布置的作业量不大,主要是帮孩子们收心。
小雨萱的班主任很温柔,但对不交作业的学生也会严格。
好在这些对小雨萱都不是问题,她总是按计划完成作业,遇到难题就问哥哥。
她最不理解像棒梗那样拖到最后的行为。
明明每天花十几分钟就能完成的作业,非要堆积成山。
更糟的是,四合院嘈杂的环境根本不适合学习,可秦淮茹从没给棒梗创造过安静的学习空间。
院子里总是热闹非凡,来来往往的人见到棒梗总要搭上几句话。
这么一来,棒梗的心思很快就散了。
寒假作业摆在面前,他却像有两个脑子似的——
一边听着院子里大人们的闲谈,虽然年纪小,有些话听不明白,可那些家长里短还是钻进了耳朵;
另一边还得应付秦淮茹的催促,催他赶紧动笔写作业。
可手里的笔悬在半空,迟迟落不下去。
说到底,他的注意力根本不在作业上。
小孩子的心思本就单纯,一次只能专注一件事,效率才最高。
外头的喧闹让他心烦意乱,想集中精神都难,这不是靠意志力就能克服的。
要是能有个安静的学习环境,或许会好很多。
可惜秦淮茹没意识到这点,也没人提醒她。
当然了,说到底还是棒梗自己不够自觉。
真想写作业,他大可以找个清净地方,何必非在院子里被秦淮茹盯着?
结果呢,作业还是没写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