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植堂院内,阳光透过稀疏的枝叶,洒下斑驳的光点。一个身形佝偻、衣衫褴褛的老者,正拄着一根歪歪扭扭的木棍,颤巍巍地站在院中。他头发灰白杂乱,脸上布满沟壑,眼神浑浊,仿佛蒙着一层翳,嘴角却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让人不太舒服的笑意。
李铁站在一旁,神色警惕又有些无奈。
陈默缓步走出,目光平静地打量着这位不速之客。《敛息诀》悄然运转,让他感知到这老者身上并无灵力波动,如同真正的凡间老朽,但一种直觉告诉他,此人绝不简单。
“老人家,是你要喝灵溪源头之水?”陈默开口,语气平和。
那老者抬起头,浑浊的眼睛“看”向陈默,咧嘴一笑,露出几颗黄牙:“是啊,小哥儿。老朽口渴得紧,寻常水解不了渴,就馋你们后山那口源头活水,清甜,有灵性哩!”
他说话间,带着浓重的乡音,听起来倒真像个贪嘴的古怪老农。
陈默心中念头飞转。灵溪源头位于灵植堂后山深处,虽不算禁地,但也非外人可随意提及和前往。这老者指名要喝源头水,是巧合,还是意有所指?
“源头路远,老人家腿脚不便,堂内有刚打来的溪水,也是一样。”陈默试探道。
“不一样,不一样哟!”老者连连摆手,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源头的水,那股子鲜灵劲儿,别处比不了!小哥儿行行好,赏老朽一碗吧?老朽喝完就走,绝不打扰。”
他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惫懒模样。
陈默沉默片刻,忽然对李铁道:“李师兄,去取一竹筒源头水来。”
李铁愣了一下,见陈默眼神肯定,虽不解,还是应声去了。
陈默则对老者做了个请的手势:“老人家,院中石凳简陋,不妨坐下稍候。”
老者也不客气,嘿嘿笑着,走到石凳旁坐下,将木棍靠在一边,一双浑浊的眼睛却似无意地扫过院子的几个角落,那里正是陈默布置的几个简易阵法节点所在。
陈默心中微凛,面上却不露分毫,也在对面坐下,看似随意地问道:“老人家不像本地人,如何知道我这灵植堂后山有口好水?”
“听人说的,听人说的。”老者含糊其辞,用脏兮兮的袖子擦了擦嘴角,“都说青云宗灵植堂的水好,养出来的草也精神。”
这时,李铁取来了水。老者接过竹筒,也不道谢,仰头便“咕咚咕咚”喝了起来,水流顺着他花白的胡须淌下,浸湿了破旧的衣襟。
喝完,他长长舒了口气,咂咂嘴,一脸满足:“好水!真是好水!多谢小哥儿款待!”
他将空竹筒递还,拄着木棍站起身,作势欲走。
陈默也站起身,忽然道:“水也喝了,老人家可否告知,究竟是何人指点你来此?”
老者脚步一顿,回过头,那双浑浊的眼睛似乎清明了一瞬,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深意看了陈默一眼,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昏聩模样,嘿嘿笑道:“一个故人,一个故人罢了。小哥儿是厚道人,会有福报的。”
说完,他不再停留,拄着木棍,一步三晃地向外走去,身影很快消失在灵植堂外的山林小径中。
来得突兀,去得干脆。
李铁看着老者消失的方向,皱眉道:“管事,这老头古里古怪的……”
陈默没有回答,他走到老者刚才坐过的石凳旁,目光落在石凳边缘,那里,用不知名的白色粉末,留下了几个歪歪扭扭、极其隐晦的符号。
不是文字,更像是一种古老的标记,或者……暗号?
陈默瞳孔微缩,立刻将其记在心中,然后不动声色地用脚将其抹去。
“无事,一个过路的老人罢了。”陈默对李铁吩咐道,“今日之事,不要对外人提起。”
“是。”
回到密室,陈默立刻将那几个符号绘制在绢帛上,仔细端详。他确定自己从未见过这种符号,但其结构带着一种原始的、类似图腾的气息。
他尝试用刚入门的阵法知识去解读,隐隐感觉这几个符号似乎与“水”、“源”、“藏”之类的概念相关,但又无法完全确定。
这老者,绝非寻常讨水喝的乞丐!他是在传递信息!而且是用一种极其隐秘的方式!
是谁派他来的?柳芊芊?墨先生?还是……苏晚晴?或者是其他未知的势力?
那“源头活水”……难道指的是灵溪源头藏着什么?还是另有所指?
陈默感到自己仿佛触摸到了一张更大、更隐秘的网边缘。这突如其来的接触,是警告?是提示?还是……邀请?
他沉吟良久,决定暂时按兵不动。对方既然用这种方式接触,必然有其深意,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
他将符号的图样小心收好,决定等墨先生下次来时,再向他求证。墨先生见多识广,或许能认出这符号的来历。
然而,还没等墨先生到来,新的变故再次发生。
两天后,负责照料后山灵植的李铁,惊慌失措地跑来禀报:“管事!不好了!灵溪……灵溪源头的水,颜色变了!带着一股……一股淡淡的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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