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苏晚晴点头，“老萨满是聪明人，他看得出我们并非寻常伤者。与其被动等待施舍，不如主动提出交易。只要我们能展现出足够的能力和价值，他自然会权衡利弊。”
这个提议很符合苏晚晴一贯的风格——主动、强势、善于利用一切条件达成目的。
陈默沉吟片刻，点头：“可以。但必须确保安全，量力而行。我们现在是伤号，不是全盛状态。”
“我知道。”苏晚晴重新拿起炭笔，在地图边缘写下一行小字，“先从最简单的开始。比如……清理营地外围可能存在的窥探者，或者协助巡逻队排查附近海域的可疑痕迹。”
两人又商讨了一些细节，包括如何与老萨满沟通，行动时的配合，以及遇到不同情况的应对预案。
不知不觉，又是一个时辰过去。
珈澜准时送来了午餐——一种用海藻、鱼茸和某种根茎植物熬制的浓汤，以及几块烤得焦香的、不知名海兽肉排。食物简单，但蕴含的灵气比陆地上的普通食物要充沛许多，对恢复伤势有益。
陈默和苏晚晴安静地吃完。期间，珈澜又检查了一下两人的情况，留下新的药膏和叮嘱，便匆匆离开——营地里的伤员不止他们两个。
午后，陈默感到一阵倦意袭来。灵魂的损伤让他极易疲惫。他不再强撑，服下珈澜留下的“海灵固脉丹”，便躺下休息。
苏晚晴则继续研究地图，同时默默运转功法，炼化药力，驱散经脉中残留的寒气。
贝壳屋内安静下来，只有珍珠柔和的光晕，以及远处营地隐约传来的声响。
***
陈默的睡眠并不安稳。
梦中，破碎的画面交织闪烁——钟老掏出心脏砸向核心的决绝背影、渊汐少女虚影消散时的淡蓝光点、巨影在雷霆中挣扎的嘶吼、还有……手背上星痕与湛蓝碎片共鸣时，那奇异的脉动感。
最后，所有画面都褪去，只剩下一片深邃的、星光点点的黑暗。
黑暗中，一个模糊而宏大的意念，仿佛跨越了无尽时空，轻轻触碰了一下他的意识。
“……星……之……痕……”
“……水……之……灵……”
“……异数……交汇……”
“……契……机……”
意念断断续续，晦涩难明，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古老与深邃。
陈默猛地惊醒！
冷汗浸湿了里衣。
他坐起身，喘息着，看向自己的右手手背。
星痕依旧黯淡。
但贴身存放的湛蓝碎片，却传来一阵明显高于平时的**温热感**。
刚才的梦……是什么？
是星辉之力与癸水钥碎片共鸣产生的幻觉？还是……某种更深层次的启示？
他无法确定。
但那种“契机”的感觉，却无比真实地烙印在了意识深处。
就在这时，贝壳屋外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以及老萨满苍老而温和的声音：
“两位小友，方便说话吗？”
陈默与苏晚晴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老萨满掀开门帘（一种编织的发光水草帘），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一名身材高大、额间竖瞳呈淡金色、穿着简易皮甲、气息约在筑基初期的海族战士。
“这位是我们部落的巡逻队长，金瞳。”老萨满介绍道，然后开门见山，“确实如苏小友所料，营地外围发现了一些不速之客的痕迹。不是污染怪物，更像是……来自其他海域的探子，或者海盗的眼线。”
金瞳上前一步，声音低沉：“我们在东面三里的‘碎礁区’，发现了被刻意掩盖的航行痕迹，还有这个。”他摊开手掌，掌心是一枚锈迹斑斑、边缘却异常锋利的**铁制三角镖**，镖身上刻着一个模糊的、仿佛章鱼触手缠绕弯刀的图案。
“是‘黑潮海盗’的标记。”老萨满眉头微皱，“一群贪婪凶残、在多个海域流窜劫掠的亡命徒。他们嗅到了这里的‘血腥味’，想来捡便宜。”
他看向陈默和苏晚晴：“部落的主力都在为封印大阵做准备，抽调不出太多人手处理这些琐事。两位小友之前提到，愿意帮忙处理一些‘外围麻烦’……不知，对这黑潮海盗的探子，可有兴趣？”
交易，主动送上门了。
苏晚晴冰眸看向陈默。
陈默微微颔首，然后看向老萨满，声音依旧带着伤后的虚弱，却清晰坚定：
“可以。”
“但我们需要更详细的情报，以及……一些基本的装备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