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市第一实验中学网球部的室内训练场,此刻正回荡着足以掀翻屋顶的喧嚣。
“喂喂喂!苏大小姐!你那球是长了眼睛吗?!往人脚边上钻是几个意思啊!”一个高大的身影在场上狼狈地窜动,冰蓝色的狼尾发型因为急速跑动而略显凌乱。林松阳,身高190cm的东北少年,一边奋力回击,一边用他那极具穿透力的东北口音大声吐槽。
场地的另一边,被称为“苏大小姐”的苏茉,身形优雅如江南水墨画。他轻轻推了推鼻梁上并不存在的眼镜(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额前细碎的刘海被一条深蓝色发带规整地压住,露出光洁的额头和那颗标志性的泪痣。他手腕微动,球拍轻巧一削。
网球带着强烈的旋转,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精准地落在林松阳刚刚启动的脚边,然后猛地弹向相反方向。
“第二十三次。林松阳同学,如果你的动态视力和你吐槽的词汇量一样丰富,就不会被这种基础的‘二十四桥明月’幌到了。”苏茉的声音吴侬软语,语调平稳,但内容却像淬了毒的针,“另外,请注意你的肺活量分配。根据陆教练的数据,你每局因无效吐槽消耗的氧气,足以支撑一次多拍相持。”
“我——!”林松阳被噎得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把自己呛到。他最烦苏茉这种用数据和知识碾压人的方式,偏偏他还无法反驳,因为他的语文成绩……确实是办公室常客。
“哈哈哈!松阳又被苏茉教育啦!”场边,一个编着五彩脏辫,活力四射的少年拍着大腿笑得前仰后合,正是来自西南的巴图。他脚踝上小巧的银铃随着他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声响。“要不要我教你跳支舞放松一下?我们那里的舞步最能调节心情了!”
“得了吧巴图,”一个带着点慵懒腔调的声音插了进来,国际部的陈海星靠在长椅上,一边用手机查看着什么,一边慢悠悠地说,“你上次教他跳,他差点把训练场的弹性地板踩出个坑。维修账单陆教练可是给你记着呢。”阳光透过窗户,映照出他异色的双瞳,锁骨下方若隐若现的妈祖庙纹身似乎也带着笑意。
巴图瞬间蔫了,嘟囔着:“那……那是个意外……”
“安静。”一个温和却不容置疑的声音响起。
仅仅两个字,原本喧闹的训练场瞬间安静下来。就连吐槽到一半的林松阳也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
陆云川教练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场边。他穿着一尘不染的白大褂,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最终落在林松阳和苏茉身上。他修长的手指正从口袋里摸出一根棒棒糖,慢条斯理地剥开糖纸。
“林松阳,‘雪原列车’的力量够了,但落点选择粗糙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对手不是木头桩子,不会每次都往你预判的方向跑。”陆云川的声音透过棒棒糖显得有些含糊,但每个字都敲在队员心上,“苏茉,‘蚕丝缚’的控球精度值得肯定,但过于追求极致旋转,牺牲了至少百分之十五的球速。全国大赛的对手,不会给你那么多时间布局。”
林松阳撇撇嘴,没敢吭声。苏茉则微微颔首,眼神锐利,显然在迅速消化教练的点评。
“还有你们,”陆云川转向场边看热闹的巴图和陈海星,“巴图,你的‘铜鼓震’节奏感还是太随性,我需要的是可控的干扰,不是噪音污染。陈海星,‘妈祖回旋’的救球范围数据我看了,稳定性低于平均值百分之七点三。运气,不能永远站在你这边。”
巴图吐了吐舌头,陈海星则收起了手机,表情稍微认真了些。
“教练!”一个洪亮又带着点浪漫气息的声音从训练场门口传来。身高192cm的贺兰雪大步走了进来,古铜色的皮肤在灯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脸颊上的金色雀斑仿佛带着大漠的阳光。他手里还沾着点未干透的粘土,“抱歉!我刚把昨天构思的那个火星骆驼粘土模型最后一点细节做完!它也要打网球,我给它设计了个反重力球拍……”
众人:“……”
林松阳忍不住扶额:“老贺,你的科幻小说脑洞能不能收一收?我们这是在准备全国大赛,不是星际网球联赛!”
贺兰雪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笑容灿烂:“灵感来了挡不住嘛。而且,我觉得反重力概念说不定能应用到‘飞天反弹’里……”
“应用之前,先把你英语卷子上拼错的‘tennis’抄写一百遍。”陆云川淡淡地打断他,然后目光扫过全员,“全国大赛预选赛抽签结果出来了。”
一瞬间,所有玩闹、吐槽、走神都消失了。五双眼睛,带着不同程度的紧张、兴奋和战意,齐刷刷地聚焦在陆云川身上。
“我们,山海市第一实验中学,分在了C组。同组的有上届八强,‘深海咆哮’蓝海附中,以及以顽强防守着称的‘铁壁’三中。”陆云川的语气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在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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