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居”的烟火气与欢声笑语仿佛还萦绕在鼻尖耳边,但第二天清晨,当初升的阳光再次洒满山海市第一实验中学的网球场地时,训练的哨声已然如同军令,将少年们迅速拉回了现实。
身体的疲惫可以通过睡眠缓解,但手腕上依旧缠绕的弹性绷带,以及沈昭军医那句“早期损耗症状”的警告,却像一根无形的刺,时时提醒着林松阳胜利背后的代价。他尝试着用左手进行一些基础挥拍练习,动作十分别扭,冰蓝色的眉头紧紧锁着。
“别急着发力,感受肌肉记忆和身体平衡。”陆云川平静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受伤也是比赛的一部分,学会与它共存,甚至利用它来反思和改进技术细节,是职业选手的必修课。”
林松阳闷闷地“嗯”了一声,放慢了动作,开始仔细体会陆云川的话。
另一边,苏茉已经将整理好的、关于下一轮对手“星耀中学”的初步资料发到了团队平板上。
“星耀中学,去年止步十六强,但今年据说引入了强有力的新生。”苏茉站在队伍前,语气一如既往的冷静,仿佛昨晚那个对着饼干浅笑的少年只是幻觉,“他们的风格与蓝海附中完全不同,不以力量见长,而是典型的‘技巧与控制流’队伍。双打是他们的强项,尤其擅长‘光影配合’和快速攻防转换。”
他调出几张模糊的比赛截图和数据分析图。
“需要注意的是他们的队长,三年级的夏之阳,司职单打一。资料不多,但传闻他的球路变幻莫测,预判能力极强,绰号‘星轨编织者’。”
“星轨?”贺兰雪好奇地重复,“听起来很浪漫啊!是和我的‘飞天’一样的艺术流派吗?”
苏茉无情地打断了他的遐想:“根据有限的影像分析,他的‘变幻’建立在极其扎实的基础和精准的落点控制上,与你的……灵感迸发,有本质区别。”
贺兰雪挠了挠头,讪讪一笑。
“听起来像是苏茉你的同行啊。”陈海星懒洋洋地靠在球拍上,异色瞳带着玩味,“都是玩精确控制的。”
苏茉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淡淡道:“控制流的领域也很广阔。他的‘星轨’偏向宏观布局和节奏引导,我的‘蚕丝’更注重微观层面的绝对精度。孰优孰劣,打过才知道。”
巴图听得有些头晕,晃了晃脑袋上的脏辫:“管他什么轨道还是蚕丝,用我的‘铜鼓震’把他们的节奏敲乱就行!”
林松阳也挥了挥没受伤的右手,斗志昂扬:“对!管他什么技巧,一力降十会!”
苏茉瞥了他们一眼,没说话,但那眼神分明在说“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陆云川打断了他们的讨论:“星耀中学的比赛录像,下午训练结束后集体分析。现在,进行适应性训练。程野。”
“到!”程野助教精神抖擞地站出来,“今天我们来玩点有趣的——‘镜像攻防’!”
所谓的“镜像攻防”,是要求队员两人一组,在半个场区内进行快速截击和对攻,并且模仿对方的回球线路和旋转,旨在提升反应速度、控球精度和对不同球路的适应能力。这对习惯了自身打球风格的队员们来说,是个不小的挑战。
林松阳和苏茉被分到了一组。
这简直是一场灾难。
林松阳试图模仿苏茉那种带着强烈旋转的切削球,结果要么下网,要么直接飞出了场外,引得苏茉眉头紧锁。
“手腕下沉,拍面打开角度再大5度,发力方向不对!”苏茉忍不住指导。
“说得容易!你这球转得跟螺丝钉似的!”林松阳抱怨着,再次尝试,结果球以一种诡异的轨迹弹起,差点砸到自己的脚。
而当苏茉试图模仿林松阳那种势大力沉的平击球时,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虽然能控制住球不出界,但球速和力量完全无法与林松阳相比,软绵绵的回球被林松阳轻松抓住机会一拍打死。
“力量!老苏你没吃饭吗?”林松阳终于找到机会“报复”。
苏茉脸色微红,抿紧了嘴唇,难得地没有反唇相讥,只是更加专注地调整自己的发力动作。
其他组的情况也各有千秋。贺兰雪和巴图那一组充满了“艺术”与“野性”的碰撞,一个总想打出带弧线的“飞天”球,一个总想加入“铜鼓震”的节奏,模仿得四不像,笑料百出。陈海星则展现了他超强的适应能力和球感,无论是模仿谁的球路,都能很快掌握几分精髓,让与他搭档的队员啧啧称奇。
训练场上一时间充满了各种奇怪的击球和队员们大呼小叫的声音,气氛倒是比平时更加活跃。
训练间隙,林松阳坐在场边,看着自己依旧不太灵光的左手,又看了看不远处正和陆云溪低声讨论着什么的沈昭,忍不住叹了口气。
“怎么?这就泄气了?”贺兰雪递给他一瓶水,在他身边坐下,阳光下的金色雀斑显得格外温暖,“你昨天可是把那个‘深海巨兽’都掀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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