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海穹顶的胜利,如同一次灵魂的淬炼。当山海队的大巴驶离那座冰冷的科技堡垒,重新沐浴在真实世界的阳光和微风中时,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与充实同时包裹了每个人。
与战胜北海巨妖后的亢奋不同,这次更多是一种深沉的、穿透理性壁垒后的释然。车内异常安静,连最活跃的巴图也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银铃,仿佛还在回味那记“铜鼓震”扣杀最后的回响。
苏茉彻底透支了,上车没多久就靠着窗户沉沉睡去,眼镜滑到鼻尖也浑然不觉。贺兰雪拿着速写本,却久久没有落笔,只是望着本子上那些星海穹顶的抽象线条出神。林松阳闭着眼睛,左臂搭在扶手上,指尖偶尔细微地抽搐一下,那是精神高度集中后尚未完全平复的神经余波。陈海星看似慵懒地刷着手机,但异色瞳的焦点却有些涣散。
“都累坏了。”陆云溪轻声对身边的弟弟说,眼中带着心疼。
陆云川点了点头,目光扫过这群安静得不同寻常的少年:“这一次,消耗的不只是体力。”他顿了顿,补充道,“也是件好事。”
沈昭从前排回过头,清冷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语气比平时缓和些:“深度精神疲劳。接下来至少需要72小时的系统性恢复,尤其是苏茉和林松阳。”
程野挠了挠头,难得没有大嗓门:“这群小子……真拼啊。”
温泉与“遗迹”
这次的休整地,选在了一处远离城市、以天然硫磺泉和静谧山林闻名的温泉疗养地。没有“山海居”的喧嚣,只有潺潺流水、鸟鸣山幽。
天然的露天温泉池依山而建,岩石粗粝,热气蒸腾,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硫磺味。泡在滚烫的泉水中,仿佛连骨髓深处的疲惫都被一点点熨帖、驱散。
“哈啊……”贺兰雪把自己整个埋进水里,又猛地冒出来,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珠,长舒一口气,“感觉活过来了……星海里那些数字,都快把我脑子格式化了。”
林松阳没说话,只是将左臂完全浸入水中,感受着热量渗透进依旧有些酸涩的肌肉和关节。
巴图这次没有扑腾,他靠在池边,仰头看着被温泉热气模糊的星空,轻声说:“真星星,比那个大屋顶上的,好看多了。”
苏茉坐在水温稍低的区域,闭目养神,温热的泉水似乎让他过于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松弛。
陈海星则饶有兴致地观察着池底被温泉水长期浸泡形成的、色彩斑斓的矿物质沉积纹路,仿佛在解读另一种形式的“海图”。
“对了,”贺兰雪忽然想起什么,看向林松阳,“松阳,你最后那几拍跟苏茉的配合,那个旋转……怎么想到的?感觉像把冰碴子和丝绸拧一块儿去了。”
林松阳默然片刻,才闷声道:“不知道。就觉得……该那么打。”
“是直觉与计算的瞬间耦合,”苏茉没有睁眼,声音带着放松后的微哑,“在数据模型的压力下,个体的经验直觉与实时战术分析产生了超常的协同效应。概率很低,但我们当时……同步了。”
陈海星轻笑:“所以说,妈祖保佑的,有时候不只是运气。”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自己锁骨下的纹身。
众人皆是一笑,一种无需多言的默契在温泉的热气中流淌。
泡完温泉,穿着宽松的浴衣,走在返回住宿木屋的碎石小径上,山风清凉。路过一片被标注为“待修复的古建筑遗迹”的区域时,贺兰雪忽然停住了脚步。
那是一座半坍塌的石砌哨塔,藤蔓缠绕,在月光下显得苍凉而神秘。
“怎么了,雪哥?”巴图问。
贺兰雪没有回答,他走上前,小心翼翼地触摸着那些冰凉粗糙的石块,眼神变得有些悠远。“这里……有点像丝路上那些被风沙埋掉一半的烽燧。”他轻声说,“你听,风声穿过石缝的声音,像不像很久以前的驼铃和马蹄?”
大家都安静下来,山风吹过废墟,的确发出呜咽般的哨响。
林松阳看着贺兰雪专注的侧脸,忽然觉得这个总是天马行空的家伙,此刻身上有一种与平时不同的、沉静的力量。
“走吧,”陆云川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他不知何时也跟了上来,“过去的故事值得铭记,但现在,你们正在书写自己的。”
贺兰雪回过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最后看了一眼那月光下的废墟,转身跟上了队伍。
暗影与情报
夜晚,教练组的房间依旧亮着灯。但这次不止陆云川和陆云溪,连程野和沈昭也在。
电脑屏幕上播放的不是比赛录像,而是一段有些模糊的、显然是观众视角拍摄的短视频。内容是他们刚刚战胜的“星耀联盟”队员,在赛后通道里,与另一群穿着陌生队服的人短暂交谈的画面。那群人的队服上,似乎有一个模糊但锐利的图腾。
“能放大吗?”陆云川问。
陆云溪操作着软件,将画面局部放大。那个图腾隐约可见——交织的荆棘与利剑,风格冷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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