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终响：雷殛、丝轨与暴君的誓言
那道撕裂空气的“无畏轨”重抽，如同投入钢铁洪流的一颗超新星，短暂的死寂后，是席卷整个“临渊”场馆的声浪沸腾。山海队的支持者们近乎癫狂地欢呼，北境看台则陷入一种压抑的、难以置信的沉默。
石磊低头看了看底线那个清晰的凹痕，又抬眼看向对面那个左手捂肩、脸色苍白却眼神如冻湖般沉静的高大少年，以及他身边那个推了推眼镜、呼吸微促但目光已重归锐利的清瘦搭档。他知道，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对方的战术核心，从复杂的“矩阵”坍缩为了极致的“点杀”，而那个“点”，正燃烧着令人心悸的决绝。
高远下意识地看向场边的雷烈。他们的队长，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隔离网边，双手插在深灰色运动裤的口袋里，站得笔直。没有怒吼，没有指示，甚至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但高远和石磊都能感觉到，一股比场上任何一次击球都要冰冷、都要沉重的压力，正从那个方向弥漫开来。那是失望，更是命令——不惜一切，碾碎他们。
雷殛将至：暴君的凝视
比赛继续，山海队发球。苏茉已经完全进入了“导航仪”状态，大脑摒弃了所有冗余计算，只剩下最核心的指令：为林松阳的正手制造机会，同时用自己的移动和回球，最大程度干扰对方攻击林松阳左路的企图。
林松阳则彻底化身为沉默的“主炮”。左肩的剧痛仿佛被隔离，每一次移动、每一次引拍，都只为了那最终一记右手的爆发。他的击球不再追求变化，只剩下最纯粹的深度、角度和力量，如同雪原上沿着既定轨道全速冲刺的列车，一往无前。
这种极端简化的战术，反而让习惯了应对复杂变化和弱点打击的北境荆棘双打有些措手不及。石磊的重炮依旧能压制林松阳的左区，但苏茉总能用更刁钻的旋转和落点，迫使石磊无法连续、舒服地将球送到那个位置。高远的突击依旧犀利，但林松阳那完全放弃左半场防守、孤注一掷扑向正手位的打法，让他屡屡在自以为抓住空当时，迎面撞上一记更加狂暴的反击。
比分在艰难的拉锯中，再次向山海队倾斜。
「5-4！山海队领先！发球胜赛局！」
胜利的曙光，似乎穿透了钢铁荆棘的缝隙，照射进来。
然而，就在苏茉准备发出决胜局第一球时，一道冰冷的声音，如同北极寒风，穿透了场馆的嘈杂，清晰地传到了场上每个人的耳中。
“石磊。”
是雷烈。他没有大喊，声音也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和不容置疑的威严。
“退到底线后两米。”雷烈继续道，目光甚至没有看石磊，而是锁定了网前的苏茉，“高远，压到发球线。下一分，打这里。”
他没有说出具体位置，但手指极其细微地、向自己的左侧（面对山海队时的右区）点了一下。
石磊和高远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执行。石磊迅速后退，高远则前压到了几乎踩在发球线上的位置。两人的阵型瞬间从均衡的“铁壁钢锥”，变成了极端的前后纵深压迫。
陆云川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瞬间明白了雷烈的意图——放弃与苏茉在底线周旋，利用石磊后撤后更充足的发力空间和更开阔的视野，用绝对的力量和深度进行超远程压制，同时由压到极致网前的高远，封死一切短球和角度变化，逼迫山海队只能在底线与石磊进行纯粹的力量对轰！而雷烈所指的那个位置……正是林松阳正手位与中场之间的结合部，一个需要快速横向移动、且对左肩转身要求极高的区域！
这是阳谋。用最蛮横的方式，逼你拼最弱的环节。
苏茉也立刻意识到了危险。他看了一眼林松阳。林松阳冰蓝色的眼眸回望着他，里面没有惧色，只有一片冻结的平静，和一丝询问。
发球，还是不发？
苏茉的指尖微微发凉。他知道，这一球发出去，很可能就是对方精心布置的陷阱。但他更知道，此时此刻，犹豫就是认输。
他抛起了球。没有追求极致角度，而是发出了一记速度与旋转平衡、落点中路的发球，力求稳妥。
接发的是高远。他没有尝试抢攻，而是按照雷烈的指示，用一记扎实的反手，将球回向了苏茉的反手位深区，意图很明显，就是将苏茉也钉在底线，不让他轻易上前为林松阳做球。
苏茉被迫在底线与高远周旋。他试图用旋转摆脱，但高远的站位太靠前，回球压迫性极强，根本不给他从容组织的机会。
终于，在第三拍，高远抓住苏茉一个回球稍浅的机会，一记正手平击，将球狠狠轰向了雷烈指示的那个位置——林松阳正手与中场之间的结合部！
来了！
林松阳早已严阵以待，他右脚猛蹬，身体如同绷紧的弓弦向左前方弹射！左肩传来仿佛要碎裂般的剧痛，但他无视了，眼中只有那颗呼啸而来的网球。他的正手引拍，幅度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大，全身的肌肉纤维都在尖叫着将最后的力量压榨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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