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市之行的发现,让罗弈接下来的日子有了更明确的目标。他没有急于再次前往那片地下溶洞,深知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那个售卖破蒲团的干瘦老头,绝非表面看起来那般简单。
他将主要精力放在了三个方面。
首先,是深入研究“稳健蒲团”与那破蒲团之间的关联。他反复回忆当时两个蒲团产生共鸣的每一个细节,试图找出触发条件。是距离?是特定的精神力频率?还是需要某种媒介?他尝试在夜深人静时,将“稳健蒲团”置于院中,自身则退到远处,以不同强度、不同性质的精神力进行远程感应,结果都石沉大海,再无反应。
“看来,共鸣需要两个蒲团在一定距离内,并且可能还需要某种‘激活’状态?”罗弈推测。那破蒲团看似毫无灵性,但在共鸣瞬间,确实散发过一丝微弱气息。是那干瘦老头做了手脚?还是破蒲团本身处于某种特殊的“沉睡”或“封印”状态,需要特定条件才能唤醒?
其次,他开始利用“闲趣阁”的资源,更加系统性地搜寻与“蒲团”、“坐垫”、“特殊编织物”相关的记载,尤其是那些描述其貌不扬却具备奇效的物件。同时,他也开始留意任何提及“坠星荒原”的信息,无论多么荒诞或模糊。
这个过程如同大海捞针。关于“坠星荒原”的记载少之又少,且大多语焉不详,只言片语中透露出那是一片位于大陆极西之地的广袤荒原,环境恶劣,空间不稳,时有流星坠落,故而得名。传说那里埋藏着上古的秘密和宝藏,但也充斥着未知的危险和空间裂缝,是生命的禁区。
至于蒲团类的法宝或奇物,记载更是凤毛麟角。倒是在一本讲述佛门起源的杂书中,提到远古时期有高僧于菩提树下悟道,其常坐的蒲团受佛法浸润,日久通灵,但也与“稳健蒲团”的特性大相径庭。
线索似乎又断了。
最后,罗弈开始着手准备下一次进入鬼市的身份与策略。直接购买破蒲团风险太高,容易引起老头及其背后可能存在的势力注意。他需要一种更迂回、更不起眼的方式。
他利用【格物致知】对材料的理解,以及从杂书中看到的粗浅易容术,开始为自己打造一个新的“身份”。他收集了一些鱼胶、矿物粉末、动物毛发等物,尝试制作更精细、更不易被看穿的面具和伪装道具。同时,他也开始模仿码头苦力、落魄行商等不同身份的行为举止和口音,力求完美。
这个过程繁琐而细致,但他乐在其中。每一次成功的伪装,都让他感觉自身的安全保障多了一分。
这天,他正在后院利用新调配的草药汁液尝试改变手部皮肤的色泽和纹理,余老头那懒洋洋的声音从前店飘了过来:
“小子,别光顾着在那些瓶瓶罐罐里打滚,过来帮我把这几箱‘废纸’搬到柴房去。”
罗弈应了一声,擦干净手,走到前店。只见地上放着几个落满灰尘的大木箱,里面塞满了各种残破的书籍、账本和信笺,看起来确实是准备处理掉的废品。
他没有多想,搬起一个箱子就往后院走。箱子很沉,但对于他如今的体质而言,不算什么。
就在他搬动第二个箱子时,箱底似乎因为年久失修,木板裂开了一道缝隙,几本边缘焦黑、仿佛被火燎过的册子滑落了出来。
罗弈弯腰去捡,目光扫过册子封面,动作猛地一顿。
其中一本焦黑的册子封面上,用模糊的墨迹写着四个字——《星陨杂录》。
星陨?坠星?
他心脏猛地一跳,强压住激动,不动声色地将这几本册子和其他散落的“废纸”一起捡起,抱在怀里,快步走向柴房。
在柴房昏暗的光线下,他迫不及待地翻开了那本《星陨杂录》。
册子的纸张脆弱发黄,许多地方字迹漫漶不清,显然年代久远,且保存不善。开篇记载的是一些关于星辰运行、陨石特性的粗浅观察和猜想,并无出奇之处。
罗弈耐着性子一页页翻下去。中间大部分内容都是些枯燥的数据记录和不着边际的推测,直到翻到后半部分,他的目光骤然凝固。
“……余曾三入坠星荒原,九死一生,所见光怪陆离,非言语所能尽述……荒原深处,有古碑林立,其上刻有奇异纹路,非金非石,触之冰凉,观之目眩,似蕴含天地至理……余偶得一片碑文拓印,穷尽心力,亦仅能摹其形,未能解其意……”
文字旁边,附着一幅简陋的拓印图案。
那是由无数细密、繁复、看似毫无规律却又暗含某种深邃韵律的线条交织而成的图案!虽然因为拓印和保存的原因,图案残缺模糊,但罗弈只看了一眼,便如遭雷击!
这线条的走势、那种独特的“韵味”,与他“稳健蒲团”上的编织纹路,以及那本无名符号册上的图案,有着惊人的神似!
难道……“稳健蒲团”上的纹路,与坠星荒原深处的古碑碑文同源?!都属于那所谓的“先天阵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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