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屿回到男生宿舍时，门是虚掩着的，里面传来键盘敲击的声音和赵磊的嚷嚷：“快快快，支援中路！要被推塔了！” 他推开门，一股泡面味扑面而来 —— 赵磊正坐在电脑前打游戏，同宿舍的另外两个男生也凑在旁边看。
“哟，我们的‘约会达人’回来了？” 赵磊头也没回，手指还在键盘上飞快地动着，“怎么样怎么样？和苏晓吃饭，牵手了没？抱了没？”
陈屿把帆布包扔在椅子上，没理他，径直走到阳台拿了瓶矿泉水。刚拧开瓶盖，赵磊就从电脑前跳了起来，凑到他身边，胳膊搭在他肩膀上：“别装哑巴啊！老实交代，进展到哪一步了？”
同宿舍的王浩笑着说：“赵磊从你出门就开始等，每隔十分钟就问一次‘陈屿怎么还不回来’，比他自己约会还急。”
陈屿白了赵磊一眼，喝了口矿泉水：“就正常吃饭，聊了聊专业课程，还有以前的事。”
“就这？” 赵磊瞪大了眼睛，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你们可是‘试试’的关系！情侣吃饭哪有只聊课程的？你没跟她表白？没送她回宿舍楼下的时候说点情话？”
“表白什么？” 陈屿皱了皱眉，“我们本来就是老同学，先相处看看。” 他想起刚才在宿舍楼下，苏晓站在台阶上，路灯照得她头发软软的，说 “再见” 时声音小小的，像只受惊的兔子。那瞬间，他其实想说 “下周可以一起去图书馆”，但话到嘴边，又觉得太刻意，最后还是没说。
赵磊拍了下他的胸口：“你是不是木头啊？苏晓那么文静，你不主动，她能主动吗？你没看她给你写的信，里面全是回忆，那就是对你有意思！” 他凑到陈屿耳边，压低声音，“我跟你说，我上次看到苏晓在计算机系楼下等你，眼巴巴的，肯定是想你了。”
陈屿的心跳顿了一下。他想起白天在教学楼附近，苏晓远远挥了挥手，眼神里好像有什么他没看懂的情绪。当时他和赵磊聊得太投入，没多想，现在被赵磊一提，才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
他走到书桌前，坐下，打开手机。屏幕上没有新消息，他犹豫了一下，点开苏晓的朋友圈 —— 最近一条是三天前发的，一张中文系教学楼的照片，配文 “文学史好难”。他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半天，手指悬在屏幕上，想点赞，又觉得太刻意，最后还是退出了。
“你倒是说话啊！” 赵磊还在旁边催，“下次再约苏晓，你得主动点，比如送她个小礼物，或者牵个手，不然人家女生该觉得你不喜欢她了。”
陈屿没反驳，只是拿起桌上的编程课本翻了起来。课本上的代码密密麻麻，可他看了半天，一个字也没看进去。脑子里全是苏晓的样子：吃饭时紧张地捏着筷子，聊到小学旧事时笑起来的嘴角，还有在宿舍楼下说 “再见” 时的眼神。
“对了，” 赵磊忽然想起什么，“下周学校有校园晚会，你可以约苏晓去看啊！那场合多适合约会，暗戳戳的，还能趁机拉个手。”
陈屿翻书的手顿了一下。校园晚会？他好像听班长提过一嘴，在大礼堂，有歌舞节目。他抬头看了眼赵磊，赵磊正一脸 “快夸我” 的表情。他没说话，心里却悄悄记下了这件事。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 是苏晓的消息？他赶紧拿起来，屏幕上却显示是 “辅导员”：“明天下午 2 点，计算机系新生开会，带笔记本。” 他心里莫名有点失落，把手机放回桌上，重新看向课本。可这次，他连课本上的标题都看不清了，眼前总晃着苏晓在食堂里，低头吃饭时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