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下午的阳光很好，透过宿舍楼下的梧桐树，在长椅上洒下斑驳的光影。苏晓坐在长椅上，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犹豫了很久，终于按下了发送键 —— 给张哲的回复：“我有男朋友了，以后别再联系了。”
屏幕很快显示 “已读”，张哲没有再回复。苏晓松了口气，心里却又泛起一丝期待 —— 她想把这件事告诉陈屿，想让他知道，她是认真的，是坚定地选择了他。
她给陈屿发微信：“你现在有空吗？想跟你说点事。” 没过五分钟，就看到陈屿从男生宿舍走出来。他手里拿着手机，屏幕亮着，上面是篮球赛的直播界面，走到长椅边坐下时，眼睛还没离开屏幕，“怎么了？我这看着球赛呢，最后一节了，特别关键。”
苏晓把手机揣回口袋，身体往他那边凑了凑，尽量让语气显得轻松：“张哲刚才给我发微信，说还想约我去看画展，我拒绝他了，跟他说我有男朋友了。”
陈屿终于抬头看了她一眼。他的眼神很平淡，没有惊讶，也没有好奇，只是扫了她一下，就又低下头盯着手机屏幕，“知道了。”
就这三个字。
苏晓准备好的话一下子堵在了喉咙里。她本来还想说 “我拒绝得很明确，他应该不会再找我了”，还想听听他会不会说 “做得好”，或者 “以后他再找你，告诉我”。可他只有一句 “知道了”，轻得像一阵风，吹过就没了痕迹。
长椅旁边的路灯突然闪了一下，好像是接触不良，昏黄的光忽明忽暗。一只蚊子在苏晓耳边嗡嗡响，她抬手赶了赶，动作有点大，陈屿却没注意 —— 他正皱着眉，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应该是在看比赛的实时评论，偶尔还会低声嘀咕一句 “这球怎么不传啊”。
苏晓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心里慢慢沉了下去。她想起上周夏萌跟她说的话：“陈屿是不是根本不在乎你？要是我男朋友，知道有人追我，肯定会追问到底，还会吃醋的。” 当时她还反驳 “他只是慢热”，可现在，看着陈屿这副样子，她自己都有点怀疑了。
“我跟他说的时候，特别坚定，” 苏晓又开口，声音比刚才小了点，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陈屿解释，“他问我是不是真的喜欢我男朋友，我说是的。”
陈屿这才抬起头，看了她大概两秒，然后点了点头，“嗯，挺好的。” 说完，又低下头继续看手机。屏幕上的球赛好像到了高潮，他的眼睛亮了点，甚至还笑了一下 —— 那是苏晓第一次看到他笑，不是平时那种礼貌的、淡淡的笑，而是带着点激动的、真切的笑。
可那笑容，不是因为她。
苏晓的手指攥紧了衣角，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有点疼。她看着陈屿的侧脸，想再说点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 他的世界里，好像只有编程、球赛和赵磊，她从来都不是那个能让他分心的人。
没过几分钟，陈屿的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显示 “赵磊”。他接起电话，声音一下子提高了不少，语气里满是兴奋：“喂？现在去打球？行啊！我马上来，就在老操场是吧？等我十分钟，我拿个篮球就过去！”
挂了电话，他立刻站起来，把手机揣进兜里，对苏晓说：“赵磊约我去打球，我先走了。” 说完，就转身往操场方向走，脚步很快，甚至没等苏晓回应。
苏晓坐在长椅上，看着陈屿的背影越来越远，心里空落落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夏萌发来的微信：“你跟陈屿说张哲的事了吗？他反应怎么样？有没有夸你坚定？有没有点吃醋的样子？”
苏晓盯着屏幕，手指在输入框里打了又删。打 “他说知道了”，觉得太敷衍；打 “他好像不太在意”，又觉得有点委屈；打 “他看完球赛就去跟赵磊打球了”，又怕夏萌替她抱不平。最后，她只发了一个 “嗯” 字，然后把手机放在腿上，看着路灯忽明忽暗的光。
风把梧桐叶吹到她的腿上，她没心思拂掉。心里反复想着陈屿那句 “知道了”，还有他看球赛时兴奋的样子 —— 原来，她的坚定和拒绝，在他眼里，真的就只是一件 “知道了” 的小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