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苏晓醒得比闹钟还早。她从衣柜里翻出那件米白色的外套 —— 上次陈屿见她穿这件时，说过一句 “挺好看的”；又找了条浅灰色的牛仔裤，还特意扎了个低马尾，抹了点淡淡的口红。镜子里的自己，眼睛有点肿，是昨晚没睡好的缘故，但整体看起来还算精神。
“晓晓，你这打扮，是要去见重要的人啊！” 林悦凑过来看，“是不是陈屿要给你惊喜？”
苏晓笑了笑，没说话，心里却像揣了只兔子，跳得厉害。她从抽屉里拿出昨晚准备好的矿泉水，塞进包里 —— 陈屿打球会渴，她得提前准备好；又把那块小熊橡皮手链摘下来，放在口袋里，想着如果陈屿提起生日，就跟他说这件事。
中午吃完饭，苏晓就往篮球场走。夏萌已经在那里了，手里拿着一袋零食，看到苏晓，挥了挥手：“这边！我帮你占了个靠近替补席的位置，等下陈屿下场就能看到你。”
苏晓走过去坐下，目光一直在入口处打转。大概一点半的时候，陈屿和赵磊他们来了，一群人说说笑笑，陈屿穿着蓝色的球衣，号码是 “12”，是他的学号最后两位。他看到苏晓，挥了挥手：“你来得挺早啊！”
“嗯，刚到没多久。” 苏晓站起来，想把手里的矿泉水递给他，陈屿却已经转身跟赵磊聊起了战术，“等下我负责防守，你多给我传几个球。” 赵磊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没问题。”
苏晓的手僵在半空，矿泉水瓶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有点凉。她坐回位置上，夏萌凑过来小声说：“你倒是跟他说啊！跟他说‘今天我生日’！”
“等比赛结束吧，现在他要准备打球。” 苏晓小声回答，目光落在陈屿身上 —— 他正在热身，弯腰系鞋带时，球衣往上缩了点，露出腰上的一小块皮肤，阳光照在他身上，显得很耀眼。苏晓想起大一刚确定关系时，她还偷偷跟夏萌说 “陈屿好像比小时候更帅了”，现在却觉得，他离自己越来越远。
比赛开始后，陈屿打得很认真。他跑得很快，防守时很专注，有一次为了抢球，差点摔倒，苏晓的心都跟着提了起来。夏萌在旁边喊 “陈屿加油”，苏晓也跟着小声喊，陈屿听到了，转头看了她一眼，笑了一下，然后又投入到比赛中。
那一瞬间的笑容，让苏晓心里的失落少了点 —— 或许他没忘，只是现在没时间说。
中场休息时，陈屿走过来，拿起苏晓旁边的矿泉水，拧开喝了几口。“刚才那个三分球帅吧？”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语气里带着点得意。
“帅。” 苏晓点头，鼓起勇气想说 “今天是我生日”，结果陈屿先开口了：“等下比赛结束，我们班要去吃冰棍，你一起吗？赵磊说学校门口那家的绿豆冰棍特别好吃。”
“不了，我回宿舍还有事。” 苏晓的声音有点低，她看着陈屿，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陈屿没察觉她的情绪，点了点头：“那行，等下我打完球去找你。” 说完，就拿着矿泉水瓶跑回了球场。
苏晓坐在那里，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夏萌拍了拍她的肩膀：“别难过，等下他来找你，肯定会给你惊喜的。”
苏晓没说话，只是盯着球场。下半场比赛，她没怎么看进去，脑子里一直在想 —— 陈屿会给她什么惊喜？是她列在清单上的键盘膜，还是篮球挂件？或者，他会像小时候一样，送她一块橡皮？
比赛结束时，他们班赢了。大家围着陈屿欢呼，赵磊拍着他的肩膀说 “可以啊，陈屿，关键时刻靠你”，陈屿笑着说 “运气好”。苏晓站起来，等着陈屿过来，结果陈屿跟大家说 “我先去找苏晓，等下跟你们汇合”，然后就朝着她走过来。
他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袋子，看起来鼓鼓的。苏晓的心跳突然快了起来 —— 那里面肯定是礼物！
“给你。” 陈屿把袋子递给她，“你上次说这本题库难买，我托我表哥从外地带的，他在计算机系读研，说这本题库很有用。”
苏晓接过袋子，打开一看，是一本《计算机编程基础习题集》，封面是白色的，上面印着黑色的字。她的手指摸在封面上，冰凉的触感透过指尖传到心里，比早上的风还冷。
“谢谢。” 她抬起头，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我正好需要这个。”
陈屿没看出她的异样，点了点头：“那你回宿舍吧，我跟赵磊他们去吃冰棍了。” 说完，就转身走了，没说 “生日快乐”，没问她要不要一起，甚至没再看她一眼。
苏晓站在原地，手里抱着那本习题册，看着陈屿和赵磊他们说说笑笑地离开，心里的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她慢慢往宿舍走，风吹过来，把眼睛吹得有点酸。她翻开习题册，第一页上有陈屿的笔记，写着 “这几道题很重要，记得做”，字迹很工整，是她熟悉的字体，可现在看起来，却觉得很陌生。
回到宿舍，她把习题册放在书桌上，然后爬到床上，用被子蒙住头。眼泪无声地流下来，打湿了枕巾。她想起小学生日时，陈屿送她的那块小熊橡皮；想起大一刚确定关系时，他在食堂给她夹了一块番茄炒蛋；想起上次在第六棵树旁，他跟她聊高中时的事。那些细碎的温暖，现在都变成了刺，扎在心里。
不知道哭了多久，她听到宿舍楼下有人喊她的名字。她掀开被子，从窗户往下看，以为是陈屿回来补送礼物，结果看到的是张哲 —— 他手里拿着一个蛋糕，站在路灯下，抬头看着她的宿舍窗户。
苏晓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 张哲怎么会来？他怎么知道今天是她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