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上午的课一结束，苏晓就回了宿舍。她坐在书桌前，对着镜子反复整理衣服 —— 她穿了件浅紫色的针织衫，是夏萌帮她选的，说 “显得温柔，让陈屿有点愧疚感”。可苏晓知道，陈屿大概不会有什么愧疚感。
手机震了一下，是李娜发来的消息：“晚上一起去 KTV 啊！庆祝王浩拿到奖学金，大家都去，你和陈屿也来呗！”
苏晓看着消息，心里犹豫了。下午四点要去操场第六棵树摊牌，要是晚上再去 KTV，会不会太尴尬？可李娜已经说了 “大家都去”，要是不去，反而显得她心里有鬼。她想了想，回复：“好，我去，陈屿那边我问问。”
她点开和陈屿的聊天框，输入 “晚上李娜他们约去 KTV，你去吗？”，发送之后，心里有点紧张。过了十分钟，陈屿才回复：“嗯，去。” 还是只有一个字，像以前一样，没多余的话。
下午四点，苏晓提前十分钟到了操场第六棵树。那棵树的叶子已经开始发芽，嫩绿的新叶挂在枝头，风一吹，就轻轻摇晃。苏晓靠在树干上，心里既紧张又期待。她想起夏萌的话，要直接问清楚，可真到了这个时候，她又开始犹豫 —— 要是陈屿说 “不想处了”，她该怎么办？
“苏晓。”
陈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苏晓立刻转过身。他还是穿了件黑色连帽衫，手里拿着一个背包，看起来有些匆忙。“抱歉，来晚了，” 陈屿说，“实验室有点事，耽误了。”
又是实验室。苏晓心里有点失落，却还是笑着说：“没事，我也刚到。”
两人靠在树干上，沉默了很久。风一吹，树叶沙沙作响，苏晓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快。她想开口问 “我们到底算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看着陈屿的侧脸，他低着头，盯着地面，好像在想别的事。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陈屿先开了口，语气很平淡。
苏晓深吸一口气，终于鼓起勇气：“陈屿，我们在一起一年半了，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陈屿的身体僵了一下，抬起头，看着苏晓。他的眼神很复杂，有惊讶，有犹豫，还有点苏晓看不懂的情绪。“我……” 陈屿张了张嘴，却没说下去，又低下头，踢了踢地上的石子。
苏晓的心沉了下去。她等了很久，陈屿还是没说话。就在她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陈屿终于开口了：“我觉得我们这样挺好的，太亲密会尴尬……”
“尴尬？” 苏晓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声音带着颤抖，“我们在一起一年半，你觉得亲密会尴尬？那你当初为什么要跟我在一起？”
陈屿没回答，只是继续踢着石子，沉默了很久，才小声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脚步很快，像是在逃。
苏晓站在原地，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她看着陈屿的背影，心里最后一点期待，彻底碎了。她靠在树干上，哭了很久，直到夏萌打来电话，问她摊牌的结果，她才勉强止住眼泪，说 “没问清楚，他先走了”。
晚上七点，苏晓按时到了 KTV。包厢里已经很热闹了，李娜、张琪、赵磊、王浩都在，陈屿也在，他坐在沙发的角落，手里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苏晓走进去，他抬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又低下头。
“苏晓你来啦！” 李娜赶紧拉她坐在身边，递给她一杯果汁，“快坐，我们正准备点歌呢，你想唱什么？”
苏晓接过果汁，摇了摇头：“我随便，你们点吧。”
李娜没再勉强，拿起点歌机，开始选歌。包厢里的灯光很暗，彩色的射灯在墙上晃来晃去，音乐声很大，掩盖了所有的尴尬。赵磊唱了一首周杰伦的《晴天》，王浩跟着一起唱，气氛很热闹。苏晓坐在沙发上，喝着果汁，目光总是忍不住追着陈屿的身影 —— 他还是拿着手机，偶尔抬头看一眼屏幕，没怎么说话。
“苏晓，该你了！” 李娜把麦克风递给她，“我给你点了首《小星星》，你以前不是说喜欢这首歌吗？”
苏晓愣了一下，接过麦克风。唱到 “你就是我的小星星” 时，偷偷看向陈屿，却发现他正低头玩手机，没有丝毫关注，苏晓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最后几乎是默唱完后半段。
全程陈屿并没有看她。他还是一直低着头，手里拿着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划来划去，好像根本没听到她在唱歌。周围的人都在跟着音乐拍手，没人注意到苏晓的失落。
苏晓的声音一下子低了下去，喉咙像被什么堵住，再也唱不下去。她看着屏幕上的歌词，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她想起小学时陈屿哼这首歌的样子，想起刚才在操场第六棵树下他的 “尴尬”，想起这一年半的委屈和期待 —— 原来，只有她一个人还在执着于过去的回忆，陈屿早就不在意了。
“苏晓，怎么不唱了？” 李娜小声问她，“是不是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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