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走进图书馆的时候，心里还在想着刚才的事。林晚没说完的话，陈屿匆匆离去的背影，像两个问号，在她心里绕来绕去。她走到打印区，把修改后的《巷口的老槐树》发给打印机，看着纸张慢慢从机器里出来，油墨的香味飘进鼻子里，心里才稍微平静了一点。
她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把打印好的散文拿出来，又读了一遍。修改后的散文里，她加了奶奶择菜的细节：“奶奶的手指上有老茧，是常年做家务磨出来的，她择菜的时候，会把黄叶放进旁边的小竹篮里，动作很慢，像在珍惜每一片叶子。” 还有老槐树被移走时的场景：“工人用绳子绑住树干，挖掘机的声音很响，我站在远处看，老槐树的叶子一片片落下来，像在跟我告别。”
读着这些文字，苏晓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放下了过去。以前写东西的时候，总不自觉地想起陈屿，现在却能专注于自己的生活，专注于那些真正属于自己的回忆。她拿出手机，把散文发给了《校园文学》的编辑，附言：“老师您好，这是我修改后的《巷口的老槐树》，麻烦您看看，谢谢。”
发完消息，苏晓把手机放进包里，准备复习《文学理论》。刚翻开书，就看到旁边的座位上坐了一个人 —— 是张晴，林晚的室友。
“苏晓？好巧啊，你也在这儿。” 张晴笑着说，手里拿着一本《汪曾祺散文集》，“我来借本书，没想到遇到你了。”
“是啊，真巧。” 苏晓笑了笑，“你也来复习吗？”
“不是，我来借这本《汪曾祺散文集》，上次你说喜欢他的文字，我想再看看。” 张晴翻开书，指着其中一页，“你看这句‘如果你来访我，我不在，请和我门外的花坐一会儿，它们很温暖’，写得真好，像在跟老朋友说话。”
苏晓看着那句话，心里突然亮了 —— 是啊，朋友之间，就该这样温暖又自然，没有尴尬，没有猜疑。她想起刚才和林晚的聊天，想起自己以前对林晚的排斥，突然觉得很可笑。其实从一开始，她和林晚之间就没有矛盾，只是她因为陈屿，才把林晚当成了 “敌人”。
“张晴，” 苏晓轻声说，“你觉得，朋友之间最重要的是什么？”
张晴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是界限吧。普通朋友有普通朋友的界限，好朋友有好朋友的界限，不越界，不猜疑，才能长久。”
苏晓心里一动 —— 原来她和陈屿之间的问题，就是没有明确的界限。以前她总觉得，他们是 “特别的朋友”，却又没说清楚是友情还是爱情，所以才会在分手后那么痛苦。现在她和林晚、和张晴，都是普通朋友，界限清晰，反而觉得很轻松。
“你说得对，” 苏晓点头，“界限很重要。”
两人聊了一会儿，张晴要去借书，就先走了。苏晓看着窗外的风景，心里很平静 —— 她终于明白，有些关系，只要守住普通朋友的界限，就能变得很简单。
下午四点，苏晓收拾东西准备回宿舍。刚走出图书馆，就看到夏萌在门口等她，手里拿着一杯奶茶：“给你的，庆祝你把散文发出去了！”
“谢谢。” 苏晓接过奶茶，喝了一口，甜丝丝的。
两人并肩往宿舍走，夏萌跟她说：“小道消息，《校园文学》的编辑说你的散文写得很真实，想跟你约个时间聊聊修改细节。”
“真的？太好了！” 苏晓眼睛亮了，心里的喜悦像要溢出来。
“那当然，我就知道你能行！” 夏萌拍了拍她的肩膀，“等你发表了，我请你吃大餐！”
两人笑着往宿舍走，阳光洒在她们身上，暖融融的。苏晓想起早上林晚没说完的话，想起陈屿的背影，心里已经没有了疑惑 —— 不管林晚想说什么，不管陈屿怎么想，都不重要了。她现在有社团，有朋友，有自己喜欢的事，这样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