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熹三年,洛阳城的空气像浸了铅,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朱雀大街上,车马稀落,行人缩着脖子匆匆而过,
唯有通往相国府的路段,被层层叠叠的西凉兵围得水泄不通,玄甲映着日光,泛着冷硬的杀意。
刘备身着一袭半旧的青布深衣,
衣襟边缘磨得有些发白,头戴进贤冠,冠上的竹骨笔直挺括,倒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
腰间束着一根素色绢带,佩一柄普通铁剑,剑鞘上没有任何纹饰,却被摩得光滑发亮。
他面容温和,双手自然垂在身侧,指尖却下意识地收紧。
身旁的王允,则是标准的朝臣装束:
深色的朝服镶着黑色缘边,衣襟上绣着低调的流云纹,头戴貂冠,冠前垂着细小的玉珠,
行走时微微晃动,衬得他面容,眼神凝重。
手中握着一方象牙笏板,板面上刻着简洁的山水纹路,是他身为司徒的象征。
“玄德公,此番入府,切记言多必失。”
王允压低声音,脚步不停,目光却扫过前方如狼似虎的西凉兵,
“董相国如今权倾朝野,性情暴戾,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刘备微微颔首,目光暗中瞥向身后不远处的典韦和简雍。
典韦生得虎背熊腰,身着粗布短打,袒露的臂膀上肌肉虬结如铁块,腰间挎着两柄短戟,戟尖寒光闪烁。
他双目圆睁,眼神如鹰隼般锐利,死死盯着相国府的方向,
鼻翼微动,感受着空气中弥漫的煞气。
简雍则是一身文士打扮,青色,手持羽扇,看似随意地摇着,实则耳朵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动静,脚下步伐沉稳,暗含退路。
临行前,刘备特意拉着二人叮嘱:“待会儿我与王大人入府,你们在外等候。
董卓麾下西凉兵个个身经百战,气血如炉,一旦你们感受到府内有剧烈的气血激荡。
无论是我的,还是董贼及其手下的。
不要犹豫,即刻调动外围接应的人手,备好马匹,我们必须以最快速度脱身。”
典韦瓮声瓮气地应道:“主公放心!
俺的耳朵比狗还灵,只要府内有半点不对劲,俺立刻冲进去,一戟挑了那些杂碎!”
简雍连忙按住他,低声道:“不可鲁莽!玄德公要的是稳妥脱身,不是硬拼。
我们在外接应,见机行事便是。”
刘备深深看了二人一眼,不再多言,跟着王允,迈步走向相国府大门。
朱红大门高达三丈,铜环鎏金,刻着狰狞的饕餮纹饰,门前两座石狮子张牙舞爪,煞气逼人。
守门的西凉兵身着战甲,腰悬利刃,
见二人前来,立刻横刀拦住,眼神凶戾如恶狼,身上的气血蒸腾而上,汇聚成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来者何人?竟敢擅闯相国府!”
一名校尉模样的西凉兵厉声喝问,语气中满是傲慢,唾沫星子几乎喷到王允脸上。
王允强压心头不快,亮出象牙笏板,沉声道:“老夫司徒王允,这位是刘备,奉朝廷旨意前来拜访董相国,还请速速通报。”
那校尉上下打量着二人,见王允虽面带怒色,却气度不凡,
刘备衣着朴素,却自有一股凛然之气,不敢过分怠慢,悻悻地哼了一声:“等着!”转身快步入内。
片刻后,校尉快步走出,侧身让开道路:“相国有请,随我来。”
刘备和王允跟着校尉踏入府内,刚一进门,便被眼前的奢华景象惊得暗自咋舌。
府内雕梁画栋,金砖铺地,长廊两侧悬挂着各式宫灯,灯火通明如白昼。
庭院中假山流水,奇花异草皆是罕见之物,几名身着锦绣襦裙的侍女,端着玉盘,款款走过,面容姣好,却面带怯色。
然而,这奢华背后,却是触目惊心的骄奢淫逸。
走廊角落,随意丢弃着喝空的玉制酒坛和吃剩的珍馐,几只苍蝇嗡嗡作响;
不远处的凉亭里,几名西凉将领搂着美女,赤着上身喝酒,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有侍女稍有不从,便被一巴掌扇倒在地,哭喊着求饶,将领们却哈哈大笑。
刘备心中暗自叹息,下意识地握紧了掌心。
他抬手眼睛,封神榜力量展现,
刹那间,一股奇异的感应涌上心头,他抬眼望去,
只见相国府上空笼罩着一层浓郁的黑气,黑气中隐约有一条恶蛟虚影盘旋,
张牙舞爪,双目赤红,散发着凶戾、贪婪的气息,
正是封神榜所感应到的气运——恶蛟气运,主残暴、嗜杀、覆亡。
“此獠必亡。”
刘备心中笃定,脚下步伐却愈发沉稳。
穿过三道长廊,绕过一座人工湖,二人被带到了府内的大殿。
大殿更是奢华到了极致:
四根盘龙柱通体鎏金,龙鳞栩栩如生,仿佛要腾空而起;
屋顶悬挂着巨大的水晶灯,光芒璀璨,照亮了整个大殿;
殿中央铺着厚厚的西域地毯,上面摆放着一张巨大的楠木桌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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