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还没被阳光晒干,小径上的草叶挂着晶莹的水珠。
踩上去能沾湿脚踝,林晓星扶着门框往外走。
露着的小腿刚迈过门槛,突然一阵突如其来的酸软顺着膝盖往下蔓延。
像骨头里被抽走了力气,她惊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倒去。
眼看就要撞在门前的石头上——
“小心!”
顾晏辰的声音像道惊雷在耳边炸响,下一秒。
一双有力的胳膊已经稳稳揽住了她的腰,他赤裸的胳膊肌肉瞬间绷紧。
像两根结实的铁箍,将她往回带的力道又快又稳。
掌心紧紧贴在她露着的侧腹,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急促的呼吸和身体的轻颤。
“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发紧,带着压抑不住的慌乱,低头时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额头。
眼底的红血丝还没褪去,显然是刚从浅眠中惊醒:“是不是累着了?”
“昨天让你别多走路,偏不听。”
林晓星靠在他怀里,胸口还在剧烈起伏。
露着的胳膊圈住他的脖子,指尖陷进他后颈的肌肉里。
那里的皮肤滚烫,像团燃烧的火,却奇异地让她安定下来:“不知道……突然就没劲了。”
她的声音带着后怕的喑哑,脚踝还在微微发颤。
顾晏辰没再说话,只是打横将她抱起。
赤裸的胳膊肌肉贲张,却又轻得像怕碰碎她。
回木屋的路上,他的脚步快得几乎带起风。
胸肌随着急促的呼吸剧烈起伏,贝壳项链在锁骨间晃得厉害。
冰凉的边缘蹭得她脸颊发痒。
接下来的三天,顾晏辰没再去加固那艘半成品木筏。
每天天刚亮,他就扛着砍刀钻进树林。
回来时总会拖着一根手腕粗的树枝,枝干笔直,没有多余的分叉。
显然是精心挑选过的。
他就坐在沙滩上打磨,赤着的脚深深埋在被晨露浸凉的沙里。
脚趾蜷曲着,稳稳抵住地面;赤裸的上身被初升的太阳晒得发亮。
古铜色的皮肤在光线下泛着健康的光泽,胸肌的汗珠顺着沟壑往下淌。
滴在横放在腿间的树枝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很快又被海风吹干。
他手里攥着块边缘锋利的贝壳,一点点刮去树枝上的毛刺。
动作专注得像在雕琢一件稀世珍宝,木屑簌簌落在他的腹肌上。
又被他随手拂去,留下浅浅的白痕,与肌肉的阴影交织成一幅野性的画。
林晓星坐在木屋门口的草堆上看着他,露着的小腿搭在门槛上。
脚踝的红肿已经消了大半,却总被他勒令不许多动。
她看着他用贝壳在杖身刻字,起初是歪歪扭扭的“星”字。
刻到一半突然不满意,用贝壳反复打磨掉,木头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凹痕。
重新刻时,他改成了“小星星专用”,笔画笨拙得像刚学写字的孩子。
刻完又觉得“专用”两个字太生硬,再次磨掉重来。
指尖被粗糙的木屑扎出好几个细小的血点,他浑然不觉。
只是皱着眉反复修改,直到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杖身上终于留下一行还算工整的字——“小星星的拐”。
最后,他在杖尾刻了个歪脑袋的星星,五个角歪歪扭扭。
却透着股说不出的可爱。
木杖打磨好的那天傍晚,顾晏辰把它递到林晓星面前。
握柄处被他的掌心焐得温热,打磨得光滑圆润,刚好能握住。
杖身笔直,长度也恰到好处,立在地上时,顶端刚好到她的腰侧:“试试?”
他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像个等待老师打分的学生。
赤裸的手在身侧悄悄攥紧,指关节泛白。
林晓星接过木杖,掌心立刻被那片温润的暖意包裹。
她扶着杖身慢慢站起身,露着的胳膊微微用力。
木杖稳稳地支撑住身体,膝盖的酸软感果然减轻了不少。
她试着往前走了两步,步伐虽然缓慢,却比前几天稳当多了。
顾晏辰亦步亦趋地跟在旁边,赤裸的胳膊始终虚虚地护在她身侧。
像一张随时准备展开的网,目光紧紧锁在她的脚下,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她每走一步,他的脚就往前挪半步,肌肉始终保持着紧绷的状态。
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上去接住她。
“你看,挺好的。”
林晓星转过身,晃了晃手里的木杖,杖尾的歪脑袋星星在夕阳下闪着光。
“顾大律师改行做木匠,好像也挺有天赋。”
顾晏辰的耳尖微微发红,伸手替她拂开落在脸颊的碎发。
指尖的薄茧蹭过她的皮肤,带着熟悉的痒意:“别取笑我了。”
他低笑,声音里的紧张散去,只剩下温柔:“等出去了,给你买根真正的手杖,镶宝石的那种。”
“才不要。”
林晓星摇摇头,往他身边靠了靠,露着的腰侧轻轻贴上他的胳膊。
“我就喜欢这个,上面有你的汗味,还有……”
她低头看了看杖身的字,嘴角弯起温柔的弧度:“有你刻的小星星。”
海浪拍岸的声音里,两人慢慢往木屋走。
林晓星拄着那根“小星星专用”木杖,每一步都踩得很稳。
顾晏辰始终护在她身侧,赤裸的胳膊偶尔碰到她的腰,带来一阵安心的暖意。
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沙滩上。
像两个依偎着慢慢走的标点,在这座荒岛上,写下属于他们的、笨拙又温柔的注脚。
杖尾的歪脑袋星星在沙地上拖过,留下一道浅浅的痕。
像条被阳光吻过的尾巴,跟在他们身后,摇摇晃晃,却从未偏离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