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算聪明,知道提前用传讯符通知我们。”盛既望一边给赵溪岳肩头那道最深的灼伤上药,一边淡淡地说道。
邓掌院坐在上首,手里把玩着一个奇形怪状的金属零件,闻言也点了点头:“遇事不决,懂得求助,是基本的生存之道,没蠢到硬撑着不吭声。这点,还不错。”
赵溪岳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咳,打不过,总不能硬打吧……摇人……不是,求助不是很正常嘛。”
“不过,”邓掌院话锋一转,“明知是二阶,还敢应战,甚至尝试反击,虽然冒险,但这份胆气和对战斗时机的捕捉,倒也没给我空间院丢脸。”
闻言,一直站在旁边沉默的顾清弦也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这倒让赵溪岳有些意外。
她原本以为自己贸然应战炎烈,是有些冲动和不智的。
毕竟一阶对二阶,差距悬殊,她虽然还有拟态赋灵这个底牌没用,也成功用希希的空间能力创造了一次反击机会,但整体来看,确实胜算渺茫,而且差点把自己搭进去。
在她看来,最明智的做法或许是避战,或者想办法周旋拖延,等待救援。
像炎烈那种明显来找茬的,不理他直接走人,似乎也无可厚非。
似乎是看穿了她心中那点不以为然的困惑,盛既望抱着手臂,斜睨着她,语气带着一丝理所当然的傲然:
“怎么,觉得不该应战?觉得打不过就该跑?或者干脆认怂?”
赵溪岳没说话,但眼神里的意思很明显:难道不是吗?战略性撤退又不丢人。
“你以为,”盛既望嗤笑一声,缓缓开口,“我凭什么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废了炎烈那个蠢货一条胳膊?”
赵溪岳一愣。
“你又以为,”盛既望继续道,目光扫过一旁的顾清弦,又落回赵溪岳身上,“我和清弦,如今的实力,是怎么来的?”
“是打出来的。”顾清弦在旁边,言简意赅地补充。
“不是同门之间点到为止的切磋,是真正的,在生死边缘游走,与无数强敌、魔兽、甚至是不怀好意的自己人搏杀,用血、用伤、用无数次濒临绝境的险死还生,一点点磨砺出来的。”
“空间院人少,规矩也少。但有一条,是铁律——”盛既望微微俯身,看着赵溪岳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空间院的人,可以输,可以败,甚至可以死。但,绝不能怂,绝不能任人欺凌而不敢还手。”
盛既望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分量。
“修炼之路从来就不是一片坦途。退一步,或许能得一时的安宁,但退的多了,心气就散了,骨头就软了,路……也就断了。”
“今日,你若是面对炎烈的挑衅,选择忍气吞声,或者找借口避开。那么,即便我和顾清弦赶到,替你赶走了他,你在我们心里,在空间院,也永远只是一个需要被保护的、扶不起的小师妹。师尊不会赶你走,但未来,空间院真正的核心传承,与你无缘。”
“因为,心性不够。”
“空间之力,玄奥莫测,充满未知与风险。驾驭它,需要的不只是天赋,更是一颗敢于面对一切、探索一切、甚至挑战一切的无畏之心。连面对对手的恶意都不敢亮剑,未来如何面对空间乱流、虚空风暴,乃至……更可怕的未知?”
赵溪岳怔怔地听着。
空间院的“护短”,不是无条件的溺爱,而是一种建立在“你值得被护”基础上的相互认可和支撑。
你想得到强者的庇护,你自己首先得证明,你不是扶不起的阿斗,你也有成为强者的潜质和心性。
“面对强敌,畏惧是本能,但若连拔剑的勇气都没有,那这辈子,就只能在别人的阴影下苟延残喘。今天你退了炎烈,明天就可能退王烈、李烈。退让,不会换来尊重,只会让人更觉得你可欺。”
“天枢学院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各大家族,各方势力,盘根错节。你想在这里站稳脚跟,想变强,想拥有话语权,想不被人随意拿捏,有时候,就需要展现出足够的锋芒和……狠劲。”
盛既望看着赵溪岳的眼睛:“你今天应战,虽然冒险,虽然受伤,但你向所有人证明了,你不是可以随意揉捏的软柿子。你有血性,有韧性,更有在绝境中寻找机会、甚至反击的潜力。这才是我们看重的。”
“至于炎烈,”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冰冷的弧度,“他撞上来,正好。废他一条胳膊,既是给你出气,也是给所有暗中觊觎、或者想试探空间院底线的人,一个明确的警告——动我空间院的人,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赵溪岳心中微叹,她之前想的是如何“苟”住,如何“稳妥”,如何避免不必要的风险。
但邓掌院和盛既望他们显然走的是另一条路——一条更为激进,也更强调主动进取、在战斗中成长的道路。
不过这本来也是这个世界生存法则。
“我……明白了。”赵溪岳深吸一口气,眼中的困惑和犹豫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清晰的坚定,“多谢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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