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摇摇头，坚持将水囊塞回夜闵手里：“哥哥也喝，你受伤了，要多喝水。”
夜闵看着念念那双在月光下清澈执着的眼睛，沉默了一下，接过水囊，象征性地抿了一口，便重新塞好。
饥饿感再次袭来，比之前更加汹涌。念念蜷缩起身体，试图抵抗那种胃部灼烧般的感觉。
夜闵的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失血和饥饿让他的体力在快速流失。
必须找到食物。
夜闵的目光扫过黑暗的林地，寻找着任何可能果腹的东西。
这个季节，野果难寻，捕捉小动物在目前他受伤且没有工具的情况下也极为困难。
就在这时，念念忽然轻轻“咦”了一声。
他扯了扯夜闵的衣角，指着岩石缝隙里长着的几簇不起眼的、伞盖呈淡褐色的蘑菇：“哥哥，你看那个！”
夜闵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眼神一凝。
那是……可食用的品种？
他常年混迹山林，对常见的毒蘑菇有些了解，但这种……他似乎没见过。
“那个，可以吃的。”念念肯定地说，小脸上带着一种奇异的笃定，“念念以前……好像见过。”
他的记忆有些模糊，仿佛来自非常久远的、被尘封的过去，但那种认知却清晰无比。
夜闵审视地看着念念，又看看那几簇蘑菇。他在犹豫。
相信一个来历不明的小不点的话，去尝试未知的菌类，这风险太大。
念念见他不信，有些着急：“真的！念念不骗人！这个叫……叫‘石耳菇’，没有毒的，烤熟了很好吃！” 他甚至说出了名字。
夜闵盯着念念的眼睛，那双眼睛里只有纯然的肯定，没有任何闪烁或欺骗。
那种莫名的、对念念身上气息的信任感，再次影响了他。
他沉默地走过去，蹲下身，仔细查看那几簇蘑菇。
外观确实与他认知中的几种剧毒蘑菇有显着区别。
他犹豫再三，最终还是伸手，小心地采摘了下来。
他找来一些干燥的树枝和落叶，在一个背风的凹坑里，用最原始的火镰（这是他身上除了匕首和水囊外仅有的“财产”）费力地打火。
火星溅落在引火的干苔藓上，冒起一缕青烟，最终，一小簇火苗艰难地燃起。
橘红色的火光跳跃着，驱散了一小片黑暗，也带来了些许暖意。
念念惊喜地看着那簇火苗，凑近了些，伸出小手烤火，感觉冰冷的身体暖和了许多。
他看着夜闵熟练地将蘑菇串在削尖的小树枝上，放在火上翻烤，眼神里充满了崇拜：“哥哥，你好厉害！什么都会！”
夜闵没有回应，专注地看着火上的蘑菇。
随着加热，蘑菇散发出一种独特的、混合着泥土和菌类特有的香气。
这香气让饥肠辘辘的两人都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烤熟后，夜闵先撕下一小块，自己放入口中，仔细咀嚼、感受。
味道确实不像有毒的，口感也正常。他等了一会儿，身体没有任何不适。
这才将剩下的大部分蘑菇递给了眼巴巴望着的念念。
“小心烫。”他干巴巴地提醒了一句。
念念接过烤蘑菇，吹了吹气，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小口。
虽然没有任何调味，只有蘑菇本身质朴的鲜香，但在此刻的他看来，简直是世间最美味的食物。
他吃得飞快，小脸上洋溢着满足和幸福。
“哥哥，你也快吃呀！”念念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地催促夜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