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命牵机术,九天息壤精,不朽神木,乃至那虚无缥缈的幽冥涧……前路依旧漫长且凶险。
“你的伤……”慕清音看向凌清玄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尤其是左肩那道几乎致命的爪痕,黑色的死气如同活物般蠕动,阻止着伤口的愈合,“必须先处理。”
凌清玄本想拒绝,他习惯了自己承受一切,但触及慕清音那双写满坚持与担忧的眸子,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沉默地点了点头。
药谷大长老温如玉上前一步:“清玄,你伤势过重,冥海死气非同小可,需尽快拔除。我与清音联手,或可一试。”
凌清玄没有反对,任由慕清音和温如玉将他扶至一旁坐下。
慕清音迅速取出最好的金疮药和解毒丹,但面对那纠缠的冥海死气,寻常丹药收效甚微。
“死气已侵入经脉,需以至阳至纯之力慢慢化去,或是以更强的力量强行剥离,但后者对你经脉损伤太大。”温如玉探查后,眉头紧锁,“清音的木灵本源生机盎然,可助你护住心脉,延缓死气侵蚀,但要根除,还需另寻他法,或是靠你自身修为慢慢磨灭。”
凌清玄闭目感应体内情况,片刻后睁眼,眸光沉静:“无妨,我自有分寸。先压制即可,莫要耽误正事。”
他所谓的正事,自然是念念的伤势和接下来的行动。
慕清音抿紧唇,不再多言,运转体内精纯的木系灵力,化作温暖的绿色流光,小心翼翼探入凌清玄体内。
他的灵力与凌清玄冰寒的剑元属性相悖,此刻却需极度精准地控制,既要护住对方心脉,又要避免刺激那狂暴的死气。
这个过程对两人都是极大的消耗与考验。
凌清玄需完全放开防御,信任慕清音的力量侵入自己最脆弱的经脉。
而慕清音则需在冰与死寂的侵蚀中,维持自身灵力的稳定与生机。
灵力交汇的刹那,两人身体皆是一震。
一种久违的,近乎陌生的气息交融感袭来,带着记忆深处被刻意遗忘的亲密与……遗憾。
凌清玄的经脉如同被万年玄冰覆盖的荒原,死气如同跗骨之蛆。
慕清音的木灵之力如同春风,所过之处,冰层微融,生机萌动,却也不可避免地触及那些被死气盘踞的痛处。
凌清玄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但他始终一声不吭,甚至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只是放在膝上的手,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慕清音能清晰地感受到他体内那肆虐的力量和强忍的痛苦,心中酸涩难言。
他知道凌清玄的骄傲与坚韧,也明白此刻任何言语都是苍白。
他只能更加专注,将所有的担忧与心疼,都化作指尖流淌的、最温和坚定的生命力。
温如玉在一旁辅助,以自身深厚的修为帮助稳定凌清玄的气息,看着两人之间那复杂难言却又在此刻紧密联系的气场,心中暗暗叹息。
玄磬宗主则负责外围警戒,并传讯给宗门几位长老,在宗门内清查。
清静峰是灵霄宗和药谷交界隐秘之地,除了两派高层,没人知道凌清玄几人住在这里。
肯定是宗门内出了叛徒。
他看向凌清玄的目光中带着关心与担忧,对于凌清玄决定与慕清音共同前往险地的选择,他并未多言,灵霄宗剑修的决绝,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角落里的夜闵,依旧沉默。
他看着那两人之间流淌的微妙气氛,看着凌清玄重伤之下依旧挺直的脊梁,看着慕清音不顾自身损耗全力救治的模样,猩红的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复杂情绪。
他腕间的禁制隐隐发烫,提醒着他自身的处境。
某些关于幽冥涧的,更加具体的,危险的记忆碎片,在他脑海中翻滚,但他最终选择了沉默。
有些路,必须他们自己去走;
有些真相,必须在特定的时机才能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