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经新议》?写得自己都快信了。
他当然知道司马师想要什么。权力这东西,司马师已经抓得太紧,他不需要一个帮忙分担的伙伴,只需要一个能给他背书的印章。只要他表现出对行政、对军事、对人事的极度厌倦,司马师就会放松警惕。
王沈会告诉司马师:皇帝不过是个沉迷于学问的书呆子,胸无大志,无需担忧。
可王经这颗毒药已经开始在洛阳的朝堂上发酵了。王经一旦上任,以他那份刻板的正直,必然会触碰司马氏的利益,或者更直接地说,会触碰司马昭、贾充这些未来毒蛇的利益。
他需要王经去捅破第一层窗户纸,把司马师的目光彻底吸引到朝政的“低级摩擦”上去,而不是盯着他这个皇帝。
那篇《孝经新议》,不过是给司马师准备的止疼药。止疼药服下去,该流的血,一滴都不会少。
曹髦起身,走到窗边,看向那片被宫墙圈住的狭窄天空。
王沈走了,可李昭,应该快要回来了。
“是时候看看,王经这人,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了。”
他心里盘算着,这几天,司马师的眼疾会越发严重。等他疼得顾不上看清谁是敌人,谁是棋子的时候,王经的那份“正直”,就该派上用场了。
洛阳的雨季马上就要来了。这场雨,会洗净许多东西,也会带来许多新麻烦。而他,正等着看王经,会在司马师的鼻子底下,掀起多大的风浪。
他得让司马师相信,他的威胁,来自他身边那些忠于曹魏的臣子,而不是他这个沉迷于《孝经》的少年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