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昭会怎么想?他会想,这小子,是不是在拉拢寒门?是不是在收买军中那些不得志的低级将领?
他等着司马昭的反应。
但就在这时,周恺再次低着头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从前线传来的紧急密报。这次的信封上,盖着司马昭的私人火漆印。
“陛下,中领军司马昭……似乎已经知道了您减免赋税的政令。”周恺轻声说。
曹髦拿过信封,撕开了火漆。信中只有短短几行字,笔锋带着明显的急躁和压抑的怒火。
“臣,知陛下体恤苍生之苦。然军务艰难,国库空虚。望陛下,体谅臣等在前线之不易。臣不日即还洛阳,面奏圣躬。”
曹髦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不日即还洛阳?
司马昭这是等不及了。他要回来处理司马师的后事,更重要的,是要回来处理他这个“不安分”的皇帝。
好。你回来。
曹髦站起身,走到殿门口,看着洛阳城内升起的炊烟。百姓的赞誉,是他送给司马昭的一份礼物。
他要让司马昭知道,他司马家虽然有刀,但他曹髦,手里有民心这把无形的剑。
但这把剑,能不能刺穿司马昭的铠甲,就得看他下一步棋,是不是够狠了。
他得先去找一个人。一个在军中有着绝对话语权,但又厌恶司马氏,并且同样被排除在士族圈子之外的人。
那个人,名叫邓艾。
现在司马昭正忙着平定淮南的乱局,正是动用邓艾,给司马昭后院添堵的好时机。
曹髦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他要让司马昭发现,他不在洛阳的这几天,不光皇帝长大了,连那些老臣,似乎也找到了新的主子。
他要让司马昭,死在他最信任的那些人手里。
但邓艾这人,是把双刃剑,用不好,容易伤到自己。
他正思忖着如何写信给邓艾,却见周恺又回来了。
“陛下,”周恺的脸色有些凝重,手中拿着另一个更小的竹简,“这是李昭大人从许昌传来的消息。他说……太傅司马师的伤势,似乎,比传闻中还要蹊跷。他发现了一样东西。”
蹊跷?司马师的死,能有什么蹊跷?
曹髦接过竹简,打开一看,瞳孔猛地缩紧。上面只写了两个字,但却像一把锤子,狠狠砸在了他的心头。
“贾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