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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君杰那话的掷地有声,字字似是戳进了人的心上。可我的心却早就已经死了,竟然没有任何的感觉,甚至根本就不在意我儿时的婚约。我现在认定了宸翊,不管以前发生了什么.....我只要宸翊!我推搡了一下他的坚硬的胸膛,发现没办法挣脱,才用了缓兵之计,“大哥,你松开我好不好?南宫墨杰还有南派的那些道士都在,这样传出去不好.....七岁以前的记忆我都忘了,你.....你能给我点时间吗?”“能,当然能!”他的情绪一度有些激动。我又柔声的安抚他,“让我给君耀最后守孝一段时间吧,到了头七,他的魂会回来看一眼。然后,就永远的去了阴曹地府。这样让他看见.....不好!”虽然知道魂魄最终的重点,是幽幽泉流的下游,幽都。可我为了迎合普通人听信晚期民间传,自相信阴曹地府的思路,顺坡下驴的了人死后会在阴曹地府。其实在道教佛教之前,中土本土的宗教,就是告诉大家人的魂魄死后归入幽都。顺着幽都的泉流归向大海,然后又从归墟海底眼中,重新进入山川水脉,融入自然当中。如此轮回,终有一日,还是会汇聚成三魂七魄,返回到人世间。这种投胎转世的方式,更加自然,也算是轮回的一种。但并不能满足人追求永生轮回的幻想,所以才有人虚构的六道轮回那样能够满足人灵魂不死不灭的满足感,而且传中的阴曹地府也更加符合当时人们所生存的时代背景。“我陪你一起守孝,丫头,你别再哭了。”他揉了揉我的发丝,缓缓的将我松开来。低垂的目光如同月光般的柔和,指腹一点点的擦去我脸上的泪痕。我静静的瞧着他,也不话,心头其实是死水一潭。我的心就好像死了一样,对连君杰的这种做法,根本就没有任何感觉,反正只要能让他放开我就成。视线紧紧的盯着装着宸翊尸首的灵柩,满脑子都是他那张带着邪异笑容的脸孔。连君杰微微皱了下眉头,但并未什么,回到原处兀自跪拜烧纸。在灵前烧纸的守孝的日子过的很快,一晃就如同白驹过隙一般过去。跳大神的道士,换了一批又一批,一个个即便下去轮班休息了,上来也是没精打采的。我和连君杰两个人没吃没喝的,居然在灵前坚持到了宸翊死后第六。江城的大雨早就已经停了,放晴了两三,这两又开始变成了死气沉沉的阴。铅云压城,好似要将所有人都压的喘不过气来。在这几内,我眉心涂抹的太白大人的血,曾经换过一次,以防时间久了失去效用。可全程,我连上厕所那个叫做朱左一的保镖都会跟着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连君杰的内心更加变态扭曲了,我在里面上厕所,那个该死的朱左一居然在外面开信号*。我在里面tm别打电话了,连一条短信都发不出去,更别是找老爷子和李晴求救了。我心急如焚,南宫墨杰的身子一不如一,每每总是在灵堂中被呛得咳嗽。喉咙里呕出血,也不会当着门中的手下的道士真的吐出来,全都是自己给咽下去的。在我的观察中,他掌心内还曾经从腹腔内吐出过血块,明脏器的功能越来越弱了。我扪心自问,我真的不希望,宸翊死去之后,南宫墨杰又跟着离开。这样的打击,换了谁也是受不了的!南宫墨杰不是连家人,并不需要跪拜,他就双手背在身后,这就会这么安静的站在我们身后陪着。他身子虚弱,稍站一会儿便是额上起了虚汗,却执拗的不肯休息。那些个南宫家南派的道士,偶尔也会像南宫墨杰请示和交流。商讨的事宜,无非是和高宅有关的一些话题,我听不真切,只能听到零星的一些话头。是高宅的老太太被弄死之后,高宅里的女主人就难产了之类的.....倒是,他们头七如何招魂的事宜我听了个仔细,他们认为宸翊是被狗煞夺走了心脏。现在尸体经过干燥保存并没有被破坏的很严重,只是身体里缺少水分而已。如果能在全国上下,找到匹配的心脏,把这一颗匹配的心脏移植给宸翊,再在十字路口开坛招魂,是有希望把宸翊的魂给召回来。只是这么一做,宸翊很可能就不是纯粹的活人。身上的三盏明灯,铁定是要比一般人要暗上许多。身上火气不足,整个人都会变得阴气森森的。那些南宫家的道士,还劝连君杰要三思,让他如非万不得已,千万不要逆而行。连君杰似乎打定了主意,根本就听不进去任何劝告,每一次聊到这个问题,都是斩钉截铁要让这群道士给宸翊还阳。我长时间的高度疲劳,让思考能力下降。思来想去,我一直搞不清楚一个问题。宸翊的魂魄去了鬼域,按道理来他们这帮道士就是本领破,那也是没法把魂魄召回,让宸翊从鬼域回来的。可能是我心里还抱有幻想吧,我总觉得这群道士,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也许.....真的有万一呢?万一宸翊真的回来了.....这想法在当时疲劳过度的情况下并不觉得真,但是但凡我脑子清醒,也不会对这种事情抱有任何憧憬。正这样美好的幻想着,连家的大门传来了敲门的声音。要知道宸翊死去的头七,连家大丧,连君杰连公司都扔出去给别人管。至少我在灵堂守孝的期间,也只有简弦月这只没头苍蝇敢来惹事。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人。我跪了太久,反应都不灵敏了,半才回过头去看。就见到门口站了个皮肤白皙,穿着一身白色长裙的姑娘,她鬓边也别了一朵白花。一看到我,就将我浑身都觉得冰冷的身子搂在了怀里,“汐若,你的身上好凉,瘦了好多,皮肤也好差.....你这么虐待自己,是打算殉情吗?”是.....李晴!李晴居然来了。我突然有种晴霹雳,束手无策的感觉。这个连家本来就邪门的很,我和宸翊住进来被狗煞牵连了也就算了。李晴是我最好的朋友,在这个时候来到连家来找我,这不是让我的心更加乱吗?我用力的推开她,语气有些冷漠:“你怎么来了?”从南城到江城有短途的飞机,但是要价要两千多,费用并不算低。如果坐长途大巴的话,算上路上的时间,应该要一两的时间。看李晴风尘仆仆的提着大包过来,大包上没见机场托运的贴条。应该是囊中羞涩,坐了大巴赶过来的。“怎么当了阔少奶奶了,就不兴让我这个穷酸朋友来看看?要不是.....要不是爷爷让我来给你送口诀,我才不过来了呢。”李晴对于我的冷漠的确是愣了一下,但马上就厚着脸皮自己给了自己台阶下,顺便还酸了我两句。我心头憋着一口气,恨不得立刻就拿了扫帚把她给赶出去,让李晴本人不要搀和进连家的这些破事里。可旁边有这么多人,我也不方便出实情,只能甩了脸色,低头继续烧纸,“我不知道你什么,今是我丈夫的头七,还希望你不要来打扰。”“就是头七才更要注意,你要是在头七赶去招魂的路上晕过去,或者别的怎么样,是会惊扰到连二先生的亡魂的,那可是要得不偿失的。”李晴绝对是刀子嘴豆腐心,被我这么冷漠的拒绝,还是非要留下来不可。接下来,李晴就发挥了热心大姐的本领。又是强迫我喝水,又是给我喂粥的。她就好像来之前早就算准了我没吃没喝好几了,早就把吃吃喝喝的放在保温壶里带来。嘴里光狠话了,可还是温柔的伺候我吃喝。我面对李晴掏心掏肺的做法,心里早就感动的一塌糊涂。嘴上实在没法她,只能任由她随便折腾。吃饱了喝足了,肚子里的吃食一消化,就要进五谷轮回之地走一遭。我突然间想要方便,只能把手里面的纸钱给放下了。李晴好像早就料到,我吃饱了就想要拉屎,挽着我的手进了连家的洗手间。那个朱左一依旧是在门口守着,李晴把我拉到了洗面台下面话,“汐若,宸翊怎么会出事呢,他可是幽都的.....”李晴几乎知道我和宸翊全部的事,我把什么都告诉她了。我为了防止有人监听,用好几都在摸纸钱的臭手堵住她的嘴唇,两只手指头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张南宫墨杰给我的,折叠成了爱心形状的符箓给李晴看。虽然符箓被折叠过,但是透过背面印出来的朱砂印,还是能看到部分符咒上的笔锋。一看到我手里头的符箓,她就清楚了是怎么个情况,知道可能有人在附近监听。她很聪明,在手机上打了一行字,告诉我老爷子让她过来其实就是送那段我在电话里根本就记不住的口诀诀窍。口诀的内容,宋晴写在了a4纸上,最后折成了很一块,塞在我口袋里。如果有时间要我必须及时背下来,否则将来要用的时候,突然想不起来,那可是要悔之晚矣的。我稍微扫了一眼,就觉得有些眼晕了。文言文的东西就跟数学对我来的意义是一样的,让我做一些应试教育的题目也就算了,要是考验我实际操作真的有一定的难度。我把a4只塞进了口袋里,坐在马桶上方便了一下。李晴突然在手机上又打了一行字,问我是不是还想问有关于阴阳先生被反噬的事情。看到这几个字,我就知道李晴当时是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了。马上的我就点头如捣蒜,我当让还想问了。不过阴阳先生这一行我虽然了解的不多,但是也知道被反噬有很多种,其中最常见的就是被自己豢养的鬼物所反噬。比如炼化的鬼本来就心怀恨意,忽然有一强大起来,不受控制了,就会反噬其主。可南宫墨杰这种,可是被自己开坛做法召唤来的厉鬼魂死了以后,由于二者之间有同根同源的联系,才会被牵连至重伤。也不知道,老爷子有没有交代李晴这一方面。在厕所里面用文字交流,还是很累的,随便几下就耽误了不少时间。打了半字,我才成功的把自己想问的问题打出来,“老爷子有没有,被自己开坛做法请来的邪祟反噬了,该怎么处理?”就听到洗手间门外传来了一阵阵不耐烦的敲门的声音,外面的朱左一似乎是等得急躁了,“苏姐还不打算出来吗?”这回我真的是被气的笑了,我作为连家二公子的妻子,上个厕所也被限制时间了。要是在学校宿舍里或者在家里,那还不是爱蹲多久蹲多久。我冰冷的笑了,“朱保镖,我便秘而已,你至于在门外使劲催吗?你就算不在门口看着,我还能从马桶里钻这跑掉不成?”“二夫人,你别以为你们在里面做什么,我不知道。”他的声音同样是那样的蔑然,“你以为你们在手机上打字交流,我就不知道你们在聊什么?”我的心一惊,顿时觉得害怕了。连君杰为了监视我,不会变态到在一楼的洗手间里装监控探头这种东西吧?我随手抽了一本杂志遮在了膝盖上,双眼在房间里四处搜寻,李晴也在帮我一同的去找这个看不见的针孔摄像头。我蹲在马桶上,把所有能看到我和李晴短信位置的方向都排查了一遍,却始终没有找到那颗藏在暗处的镜头。这可把我惹急了,额头上都出了汗液了。我当初为了和简弦月一起上课,还特意选修了一门刑侦,对于找针孔摄像头这么简单的事情。对我来应该是没有任何问题才对,眼下居然是怎么都找不到。连家这么有钱,不会出了什么高科技产品,让我们看不到摄像头安装的位置?我正一筹莫展的时候,耳边传来了极为细的婴儿的哭声。一开始还以为是听多了道士和上念经,脑子里神经敏感,所以一下子出现幻觉了。可是随着哭声越来越冷,变得有些断断续续的时候,我才察觉到有些许的不对头。李晴拍了拍我的肩膀,将手指向了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