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句话说就是色字头上一把刀。”
“不能这么说,你的情况跟好色是两回事,毕竟你还算是男人中比较专一的。”
“那您又说我会栽在女人手上。”
“你瞧,今天那个卫醒不也毁在女人手里吗?”
“您还真是关心我。”
“你要是比我早死,我把债据给谁?”
“邱女士……”
“我给你的报纸你看完了吗?”
“看了。”
“有什么心得。”
“旧报纸都有些发霉,要放在密封干燥的地方。”
“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邱女士叹了口气,拿过手边把脚擦干。
“说实话,虽然是不同的报纸,但好像都报道过同一件事,当年管氏的那一场官司……”
“对,”邱女士忽然笑起来,“你觉得怎么样?”
“很精彩,”黄亮点点头,“赢得很精彩,如果当时就输了,恐怕就没有今天的管氏集团了。”
“那你说说精彩在哪里?”
“替罪羊找得好。”
邱女士一愣,惊讶地问:“你看出来了,就凭那几篇报道。”
“媒体嘛,大都是捧高踩低,上面的描述不能全信,我只是把前因和后果单列出来,至于背后的隐情全是用脑子填上去的。”黄亮得意地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邱女士冷笑:“希望你真有你自己认为的那么聪明。”
她穿上鞋子,准备走出去。
黄亮扶她到门口。
她笑着说:“虽然我不喜欢那个叫卫醒,不过我很同情他,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你尽管开口。”
“我先替他谢谢你。”
“我只希望,你不要布上他的后尘。”
黄亮开始琢磨起这句话。
后来几天,郝梦再也没有出现过。
卫醒成了一个笑话。
不过谁都笑不出来。
阿大阿二对他只有同情,让黄亮多劝劝他,可黄亮没搭理他们。一是觉得白费力气,二是他也想看看这个男人的尊严和耐心能消磨到什么时候。
终于有一天,他有动静了,主动问黄亮。
“你说她今天会不会来?”
“我怎么知道?”
“我们打个赌吧。”
“好啊。”
黄亮知道,重点不在输赢也不在赌注,而在于这是他给自己最后的期限。
他也很好奇,这对奇特的夫妻到底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收尾。
打赌的时间是早上九点钟,那时候,太阳地将他整个人笼罩起来,充满了希望和温暖。
黄亮再次看表的时候,是下午五点钟,那时候只剩下懒懒的夕阳。
余光也渐渐收拢。
“不要紧,”黄亮拍拍他的肩膀,“过了十二点才算。”
“你是在笑话我吗?”卫醒冷嘲,“还是你认为你赢定了?”
“不,这一次,我希望我输。”
话音未落,门外便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
黄亮第一反应是激动,比卫醒还要激动,至少看上去是这样的。
卫醒缓了缓,立即转动轮椅,那两只轮子比他的腿还快,瞬间就滚到了门口。
门打开。
阿大站在那里:“卫先生,有人找你。”
卫醒终于笑了,待在这里这多天,这是他第一次笑。
可是黄亮却笑不出来。
如果来人是郝梦,阿大会直接叫她的名字。
还来不及说什么,卫醒的身影已经匆匆消失在门口。
“唉……”
黄亮叹了口气,慢慢地跟了出去。
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男人。
显然,他跟卫醒是认识的,而且对卫醒毕恭毕敬,他说了一些只有他们自己听得懂的话,然后留下一只鼓鼓的信封就走了。
黄亮好不避讳地伸手去拿,就像拿自己的东西一样,拿起来之后见卫醒没什么反应,大胆地把他拆开,从里面掉出了一张机票和一沓钱,全是美金。
“我靠,你朋友这么慷慨,你怎么不早点去找他?”
“让我找他要饭吗?亏你说得出口。”
黄亮笑笑:“大丈夫能去能伸。”
卫醒叹着气,摇着轮椅回去了。
“喂,那这钱……”
“扔进垃圾桶。”
好大的气魄。
黄亮觉得手心发热,好舍不得,就揣在怀里。
他们的赌还没结束,等结束了,这个钱就是他的了。
天黑了下来,不知道黑了多久。
卫醒想起来问时间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
他终于承认了现实,郝梦不会再来了。
“我赢了。”黄亮说。
“恭喜。”他很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