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醉了?”夜白脱口问道。
“醉的厉害,”萧然道:“再不去,恐怕要伤了自己。”
这话,有些模棱两可,谁也听不出来,他的意思是夜白会因此而伤了自己,还是莫长安伤了自己。
但如此,夜白也没有多问,只云淡风轻转身,一脸不在乎:“那便随她,长长教训也是好的。”
说着,他也不去看萧然,便兀自朝着相反的一端走去。
萧然见此,一时无言以对。若非怀中的十里动了动身子,显得有些不适,他倒是想着坐在原地,等夜白自打嘴巴。
想了想,他到底没有多作停留,只抱着十里,缓缓离去。
不过,萧然的想法果然不错,直到他离去,夜白才晃晃悠悠,又从另一端踱步回来,他面色一如既往的冷凝而矜贵,仿若从未往反方向去一般,一脸严肃的又绕了回来,朝着桃林的方向走去。
然而,他逛了一大圈桃林,也不见莫长安的踪迹,就连溪边他也翻找了一遍,并未见莫长安落在水中。
心下也不知想着什么,那冷峻的眉峰再次拧紧,难得使他染了几分俗世之气,瞧着颇为有人情味儿。
“师叔,您老找什么呢?”就在这时,莫长安的声音从一处高地传来,隐约含笑。
夜白寻声望去,就见溪边的一棵歪脖子树上,满是桃夭灼灼,而莫长安彼时正半倚在桃花树上,衣摆落花,眉眼如画,甚是好看。
“赏花。”夜白冷冷道:“赏月。”
没找什么,只是赏花、赏月。
话虽是如此,可夜白心下猛然一沉,深觉被萧然这厮给骗了彻底。
莫长安此时自在的模样,哪里像是喝醉了?
“哦?”莫长安坐起身来,隔着满树的绯红,低眉看他:“师叔这样闲情逸致?”
说着,她忽然便笑了起来,自顾自道:“我还以为师叔是来找哪个相好的姑娘呢?”
相好的姑娘?
夜白眉梢一挑,冷声道:“莫长安,你还不下来?”
“干嘛要下去?”莫长安笑了笑,回道:“我在天上飞呢!”
“天上……飞?”他深觉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怎么,不行?”她身子一移,似乎想凑近了去看夜白,但无奈的是她才挪了挪腰身,整个人便是一滑,几乎掉落下去。
夜白见此,下意识便伸出手,作出想要接住她的姿态,只是他胳膊刚抬起,那头莫长安却已然双脚微勾,再次呈现倒挂的姿态,头朝下望着夜白。
“师叔,你做什么呢?”她小脸儿红扑扑,攒出一个明媚动人的笑来:“是不是要跳一支惊鸿?”
夜白:“……”
见夜白不说话,莫长安忍不住打了个嗝,才又道:“师叔,你怎么倒着站?”
她眨了眨眼睛,眸底满是诧异,若是仔细看去,还可以瞧见几分迷离。
而这一次,饶是夜白也看出来了,莫长安这姑娘,的的确确是……醉的厉害。
若非她如今言词间暴露了自己,夜白是怎么也不愿相信,她并不清醒。
心下叹了口气,他淡淡道:“你倒着挂在树上,自是看我也是倒立的模样。”
“我倒着吗?”莫长安作出思忖的姿态,好半晌才道:“师叔哄我呢,我又没喝醉,怎么可能倒着。”
她嗤笑一声,小脸儿因着倒挂着的缘故,憋得通红,在这月夜之下,显得格外惹眼。
“下来。”夜白扶额,不想同醉鬼辩驳,只道:“再闹,我便不管你了。”
“不管就不管,你走啊。”莫长安哼哼说着,即便醉了酒,也是腰板挺直:“赶紧走,看着我碍眼!”
说着,她立刻便闭上眼睛,不去看夜白。
不多时,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等到她再睁开眼睛时,夜白已然没了踪迹。
心下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儿,莫长安重重哼了一声,小嘴一撇,便也没了声音。
也不知这样过了多久,久到她都快睡着了,脚下自然而然松了几分,就听一声滑动的响声,她整个人一荡,眼见着就要头朝着底下,狠狠落下。
若是这下摔去,脑门儿一准砸一个大血坑,会不会破相还未可知。
可对于一个醉了酒,又昏昏欲睡的人来说,她只管摔着,疼不疼也得酒醒了才能知晓。
就在她浑然不知即将落下的那一瞬间,有白衣浮动,暗香悠悠,花枝乱颤。下一刻,莫长安便落到了一个清冽而温暖的怀抱。
因着这般震动,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揉了揉睡意惺忪的眸子,朝着抱着她的人看去。
“诶?”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莫长安愣愣睁着眼睛,一时间又像是清醒了的模样:“怎么是你?”
直到那四个个字落下,夜白冷峻的面容,终于出现一丝龟裂。
“不是我,你以为是谁?”他不咸不淡开口,顺势将她丢到一旁,若非莫长安还存着几分下意识的行为,恐怕是要被摔的微疼。
“殷墨初,你是鬼吗?”莫长安扶住树,睁大眸子:“阴魂不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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