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种欢喜?
何种欢喜?
莫长安嘴角一抽,道:“你对她是何种欢喜,我便指着何种欢喜。”
小屁孩一个,没想到心思那么多……
“我并不欢喜她。”崇彻严肃道:“莫浅时常扰我,我觉得他很烦。”
莫浅是太傅的外孙女,她母亲嫁给一个姓莫的书生,但那书生早早亡故,于是便留下莫浅和她母亲相依为命。
但即便如此,莫浅还是一个被宠坏了的小姑娘,偶尔太傅来给他授课时,那小姑娘便也跟着而来,每每闹得他心绪很差,却是拍拍屁股走人。
“嗯……现在不欢喜,将来总会欢喜的。”莫长安沉吟着,看着小家伙神色微凝,一时间又觉得无奈。
年少时这样憎恶对方,谁知今后却是相伴一生的人?就像她和夜白,分明最初时,她与他相看两相厌的,怎么临到这个时候,又变得不太一样了?
越是想着,莫长安便越是觉得奇怪至极,一时间难以理解,这宿命一说,究竟有着怎样的联系?
可就在她思绪沉沉之际,眼前忽然冒出一张白乎乎的脸容,巴掌大小,很是年少自持。
“你在想什么?”崇彻盯着莫长安,眨了眨大眼睛:“是在想你的情郎吗?”
“什么……情郎?”莫长安愕然,这么小的孩子也知道情郎为何物?
“就是那个修仙人,”崇彻似懂非懂,道:“他们都说他是你的情郎。”
“夜白?”莫长安嘴角一抽,看着那张天真无害的脸,实在哭笑不得。
“嗯,应当就是他罢。”崇彻回道:“你方才是在想他罢?”
“没有。”莫长安矢口否认,纵然自己堪堪的确是在想着夜白……啊呸,不是想着,是思索大事儿,但这会儿也绝对不能承认。
“哼,骗人!”崇彻奶声奶气,道:“我知道你就是想他了,太傅说过,撒谎的人眼睛都会朝着右边儿瞧。”
莫长安:“……”
这回答,堵得她哑口无言,偏生崇彻还只是年幼,她就是想要糊弄,他也未必会按照她下的套子去钻。
“你若是想见他,晚些时候我便带你去好了。”崇彻抬眼,一副傲娇的小模样,道:“但前提是,你要乖乖听话。”
“殿下,我瞧着是你想要去看看罢?”莫长安戳破小家伙的心思,不为所动:“若是殿下肯与我撒撒娇,我倒是可以考虑带你去。”
小家伙毕竟是太子,安全极为重要,但莫长安觉得,他大概是想要知道吴幽如今的状况,才寻思着去一趟满是修仙人的殿宇,探查一番情况。
“你……你要我撒娇?”崇彻瞪大眼睛,难以置信道:“本太子才不是三岁稚儿让你混弄!现在本太子命令你,必须带本太子去!”
他语气很是软乎,即便带着几分气恼,也依旧让人听着甜腻腻的。
“太子的确不是三岁,”莫长安笑眯眯的刮了下他那小小的鼻尖,挑眉道:“不过五岁也不是多么大的年纪。”
说着,她翻然起身,一副就要离开的模样,吩咐道:“等着殿下用了膳食,便带他去沐浴更衣罢。”
“你不能走!莫长安!”崇彻瘪了瘪小嘴,就要哭出声来:“本太子命令你,回来。”
他带着哭腔,纵然心里头时时刻刻记着慕容娴雅说的,作为一国太子,要气势汹汹,不能让人欺辱,但临到这个节骨眼,他还是忍不住抽噎起来。
“殿下还真是……”莫长安无奈,本想逗弄这小家伙一番,谁知他还真刀真枪的哭了起来,搞得她倒是有些手足无措。
“唉,莫哭了。”莫长安走近她,叹了口气,兀自拿了袖中的帕子,为他擦着眼泪:“我带你去就是了。”
毕竟只是个孩子,这深宫寂寞,再加上他父母皆是待他不亲厚,身边宫婢也没有什么心腹之人,如此想着,也是颇为可怜。
……
……
晚膳之后,莫长安的确领着崇彻,去了一趟阿房宫。那会儿慕容娴雅倒也没有差人唤她回去,故而她将崇彻带到阿旁宫的一路上,顺遂无比。
只是,一直到现在,莫长安也不太习惯于身后有一群宫人跟随,但碍于崇彻是太子,身子矜贵,她也只好当作没人跟随。
一群人抵达阿旁宫时,夜白正是坐在树下,乍一见莫长安拉着崇彻的手进来,他便下意识皱了皱眉,也不知心里头存着什么心思。
修仙人聚集的地方,大都对皇室一族没有什么太大的礼数意识,尤其崇彻其实并不受宠,他除了太子之位与母族的强盛之外,根本不受吴幽的疼惜,外人有传闻,说是太子即将被废,因着如此皇后慕容氏才格外不忿,甚至于吴幽死后,还有许多人说此事皆是因为慕容氏容不得儿子的太子身份被废除,才先发制人。
不过具体事宜如何,莫长安一个局外人并不知悉,但这些修仙人的确对于崇彻的到来,没有多大反响。
对此,崇彻没有深究,莫长安自然也不会无事生非。
只是见着夜白在一侧端坐着,她还是领着崇彻,来到了他的面前:“师叔,这是太子殿下。”
“何事?”夜白没有去看莫长安,而是冷冰冰的瞧着崇彻,即便对着一个五岁的孩子,也一样淡漠,
“我父皇如何了?”崇彻也不怯懦,只咬着肉嘟嘟的唇瓣,直直便问道:“他可是有事?可是病得严重?”
“那是你父皇,你不是该最是清楚?”夜白淡淡反问。
“我母亲不让我探望父皇。”崇彻捏着衣摆,垂眸道:“她说莫要扰了父皇养病。”
他可怜兮兮的瘪着小嘴,一副又要哭出来的样子。
“你该是知道,那是你父皇不希望你探望。”然而,下一刻却是听到夜白语气冷冷,道:“昨日我见着景荣就去探望了,但唯独你……不可以!”
夜白的话,直白到了一种残酷的地步,纵然他此时面无表情,但那股子冷漠的劲儿却让人骨头缝儿都生凉。
“夜白!”莫长安皱起眉梢,下意识拉了拉夜白的袖摆,示意他不要继续说下去。
在这灵虚宝镜中,一切也真也假,虽说这处是幻境,是假,但他们若是造就了变化,那历史就会更改,在另一个层面上,灵虚宝镜所造的幻境,是真!会影响历史进程的真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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