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急?现在还是晚上呐。”秦浩云惊讶了一下。
“啰嗦了啦,小爷想去哪就去哪。”秦逸云傲娇地哼了一声,拍拍自己的白袍就要潇洒出门。
“等我这里事情结束,我也会过去……”
“你就在这里和菜鸡互啄吧,”秦逸云又摆出那副气死人不偿命的表情,“拜拜啦您呐!麻烦给老爹说一声。”
等秦浩云反应过来自己被无形坑到的时候,秦逸云已经骑着那匹曾经自行跨越半个战场归来的白马,踢踢踏踏地跑向了城门。他的“一个师兵力”已经在城门口等他,遥遥地摆摆手,不知道是在给哥哥告别,还是给暗中观察的爸爸留一个背影。
掩着深沉夜色,马蹄踏疾。
除了岚抓着一撮大猫咪的白毛在低空飞行,其他成员都按着辔头驾驭战马奔驰。
劳尔罗特地区可不是巨兽山岭南面那种只有挖隧道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小战术、小工程,劳尔罗特直接连接着罗曼帝国的千木堡和聚沙口一线。作为兽人帝国的最前防线,常驻兵团的数量都不可估量。
至少秦逸云是完全无法理解秦牧风为什么会脑袋一抽冲进敌人腹地去搞事情,岂不是自找不痛快?
现在罗曼帝国的战斗主力军已经基本抵达奥罗领,可是要冲进去接应秦牧风还是不太现实的。还不清楚秦牧风那里情况怎么样,秦逸云也不敢轻举妄动,况且这里还没有脱离巨兽山岭的范围。
但总归是要休息的,或者说……是故意要离开克林克城扎营。
秦逸云见识了兽人的斩首行动,要不是他机智地绕一圈折回克林克城,就秦浩云一个人对抗那些刺客恐怕结局难料,到时候不论是对克林克城、对奥罗领,还是对罗曼帝国来说,恐怕都是一场灾难——至少是秦逸云无法承受的痛苦。
想到这里,秦逸云就决定再剿杀一轮兽人的祭坛守卫,以身犯险的那种。故意大摇大摆离开克林克城,他相信兽人一定回来的。
现在巨兽山岭的兽人一定是乱成一锅粥,谁也没有足够的威信调动部队,全凭一股蛮劲死守着。但如果有谁能够带回那个杀死兽人将军的秦逸云项上人头,那么他就能成为临时将军!扬名立万!
谁让兽人就吃这套呢?大概就是太崇拜暴力了吧。
在稍微远离战区的地方,秦师座下令扎营,自己负责守前半夜。他确信祭坛守卫们会像苍蝇一样不远万里过来恶心他们。
想到这里,坐在黯淡篝火旁的秦逸云情不自禁摸了摸自己右胸口,那里的阵痛已经消退。幸好祭坛守卫是不会在骨刃上涂毒的,否则秦逸云这条小命真的可能就交代在这里。
祭坛守卫们坚信自己的刃下亡魂统统归于先祖之魂,归属祭品,而沾染毒物的祭品则被他们视为不洁。
秦逸云随手拨了拨篝火,有些走神。大概是寂静的夜里最容易胡思乱想,秦逸云又想到了白子幽,想到了她的一袭白衣,想到她的热情如火。
那封薄薄的遗书又被他取出来细细阅读,揭开心头的伤疤,任它作痛。
秦逸云不是喜欢逃避的人,哪怕是寻求极端的方法,他也不想去否认,去逃避。他宁愿选择不断撕开伤口,不断去适应疼痛,他相信这种折磨会最终铸就他的无动于衷。
宁愿是痛到麻木,他也不愿意伤口自信发炎流脓,视而不见。
就像他说的,冰心要做无情人的匕首。他现在对别人狠,非常狠,同样的,他对自己也够狠,同样非常狠。这种张牙舞爪的耀武扬威能够保护他,能够让他活下去。
是的,迟早有一天,我会看着这封遗书举重若轻,无动于衷,心无波澜。
“那是……你的恋人吗?”科琳娜的身影出现在篝火的另一边。
“来换班的啊,时间过得挺快。”秦逸云收起哀然和决绝,懒懒地折好信纸,伸个懒腰。摆出若无其事的坚强。
“恕我直言,你现在看起来并不好。”科琳娜自从接到白子幽的威胁信,自然也主动获取帝都的消息,对于秦逸云和白子幽的关系也略有耳闻。她很好奇作为乱党首领的恋人,秦逸云为什么能够安然无恙。“她很爱你吧。”
“那当然。”几乎是下意识反应,甚至秦逸云自己都惊讶于自己的反应,似乎涉及到白子幽的话题,他都意外地诚实。他迟疑了一下,有些低沉忧郁,“她当然很爱我。”
科琳娜沉默了一下,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是听着篝火堆里的木柴在劈哩啪啦作响,看着黯淡火光映照秦逸云稚嫩的侧脸,映照他的浓密睫毛。这只往日狂傲无边的狮子似乎在这一刻变成忧郁的小猫,耷拉着耳朵坐在那里郁郁寡欢,令人怜惜。
“人总要向前看的,振作起来。”科琳娜还是出于礼貌开口安慰。
“咦?你这是在撩我吗?”
我……你……哇!好难受!这天没法聊了!给老娘滚!有多远滚多远!马不停蹄给老娘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