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巽夜欲言又止,小心翼翼地看了佛爷一眼,感觉他心情还不错,才接着开口,“这也算是违反战争公约的。”
“本佛爷晓得。”秦逸云吧嗒一口雪茄,“这只是为了告诉我们的兽人朋友,本佛爷驾到,免得他们总说我没有礼貌。”
巽夜跟不上佛爷的思维:“那曲线救国……”
“战争公约只是禁止杀戮,但并不意味本佛爷就无可奈何了。”秦逸云心情还不错,给巽夜稍微解释了一下,但也仅此而已,并没有详细解释的意思,“照我说的去做。”
在佣兵公会挂一个任务还是很简单的,只要你付出的小叮当足够吸引那些刀头舔血讨生活的佣兵们,公会就能帮你挂上去。
这个任务让已经注册了佣兵身份的修罗去接取,只是在辅助人员一栏大大方方地填写了秦逸云的大名。
生怕别人不知道,佛爷又用大陆通用语、古代兽人语、兽人帝国语、罗曼帝国语各写了一遍。
“还行。”佛爷满意地拍拍手,在一众兽人的注视下离开了佣兵工会的大厅。
自从兽人帝国和罗曼帝国开战以来,人族境内的兽人越来越少,兽人境内的人族也越来越少。现在看到一个人类大摇大摆走在大街上,注视的眼神和围观珍稀动物差不多。
国与国之间的仇恨浇灌了民族与民族之间的憎恨花朵,外表鲜艳而内里糜烂。互相饱含恶意,还自以为这就是爱国的热忱,引以为傲。
我们处于其中的时候总不自知,甚至乐此不疲,因为周围每个人都这做。这是多少人的选择,所以是正确的。
真的是这样吗?
仔细想一想,我们对于真实一无所知,只是盲从于我们所感知到的现象,盲从于别人决定的狂热情绪。
越是修炼神秘道,秦逸云越是感受到这样的优越感——他好像在不断上升,冷眼看着局中人脸红脖子粗地陷于纷争,并以此为乐。
这些人的思想互相影响,最终形成一张坚固的大网,把所有人都笼罩在里面,连自己也不例外。
呵,自由在高处。
这张“大网”或许是公众道德,或许是思维方式,或许是礼仪秩序,或许是更具约束力的规则……但毫无疑问的是,大多数人被网在其中,甚至还不自知。
“你们这是,自寻死路!”佛爷喜欢这句台词,虽然有些中二,但很符合他的品位。
如果说这些聚集了一群同胞就敢堵秦逸云的兽人带来什么乐趣的话,那绝对就是佛爷的恶趣味了。
他们凶神恶煞,其中有战士也有巫师,有刺客也有魔法师。祖国的敌人的罗曼帝国,所以罗曼帝国的人是敌人。这套逻辑听起来好像没什么问题,尤其是在一大群狂野兽人拍着酒桌振臂高呼的时候更没人去注意细节。
他们被煽动起来,心底的一小撮复仇火焰愈演愈烈,认为这是自己渴望的畅快淋漓。
嗯,很好,你们很棒棒哦。
“杀了他们?”对于圣东大陆的兽人,巽夜是不把他们视为同胞的——弱小、野蛮、愚昧,当然最主要的是与秦逸云为敌。
佛爷弹弹烟灰,诡异地笑了笑:“不,打打杀杀多不好。别人不欢迎我们,我们走就是了。”
什么时候佛爷竟然这么讲道理了?
巽夜怀疑自己是不是没睡醒,向来“不记仇”的佛爷竟然会说这种话!你不是我认识的佛爷!
佛爷不讲道理的时候很可怕,可是巽夜敢拿自己凤凰院的姓氏发誓,佛爷讲道理的时候更可怕!
“让他们走慢点,我不喜欢急急忙忙被人追着碾。”佛爷淡定自若地捏捏巽夜的猫耳朵,潇洒地往前走。
巽夜只得听命,回头微微瞪大了时间之眼,把情绪激昂的兽人们滞缓时间流速,不快也不慢。这样在他们眼里,佛爷好像疲于奔命,而他们却在奋力追杀。实际上就是佛爷闲庭信步走在前面,而他们摆出奔跑的姿态却慢如蜗牛。
他们眼见着只是佛爷跑得更快,却从来不觉得是自己被困顿于时间的泥潭。
这座兽人城市可不算小,堪称是一流主城,甚至是说交通咽喉也不为过。兽人帝国的部分军用物资和皇城联系前线的情报都要由这里中转。
佛爷不怀好意地在这座极具兽人建筑风格的城市里行走,背后凶神恶煞的兽人却是越聚越多。就好像佛爷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一样……嗯,要这样说的话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陷入狂热情绪中的兽人越来越多,他们或许是佣兵,或许是酒保,或许是车夫,或许是部族勇士,或许是休假的城卫……毫无疑问的是,最直接的结果就是凤凰院家的时间刺客承受的压力越来越大
“佛爷……”巽夜声音有点颤抖,他棕色的竖瞳里有不可名状的颜色在流动,这种颜色让他的眼睛看起来像是脆弱易碎的玻璃球。
“撑不住就早说,搞得我好像是虐猫狂人似的。”佛爷咧嘴而笑,伸手揉乱巽夜的棕栗色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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