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碧绿的眼眸注视着，水面的倒影缓缓竖立起来，流动着河水凝聚成立体的人影，却是秦逸云的面容和身段。他轻笑着点了点秦逸云的鼻尖：“看来我也要离开了。”
“等等，我没说要驱逐你。”秦逸云握住正要收回的手腕，直视着这个由河水凝聚的人影。
他反悔了。
他只是想和这个人摊牌，确保白子幽灵魂的安全，并没有要驱逐这个人的意思——秦逸云大概看得出来，不管是埃尔还是这人，不仅没有要伤害他的意思，反而像是要保护他。
比如说，藏在秦逸云左眼里一直没动静的寒心城。那个神秘的城融合的时候，是瞬间把秦逸云冰封了，如果说复苏的时候没有这个人暗中相助，秦逸云是不相信的。
“不可以哦，”被握住的手腕一下子化成了河水，稀里哗啦地落进水潭，溅起冰凉的水珠，“未来的我们约定好的，被发现了就要退场，这是游戏规则。”
“我不管，我要你留下来。”秦逸云嘟着嘴开始耍赖，这好像是他与生俱来的特权，只要是他想要的，没有谁会拒绝。比孩子还要孩子气呢。
“乖啦，我如果不走的话，未来的你肯定要作弄我的。”那人笑了笑，化为一摊水融进水里。
秦逸云想都没想就噗通一声跳进水潭，化身为人鱼去追寻他的影子。
“等等！我还有话要说。”看到那人影还没有消散，秦逸云赶忙用尾巴圈住他。就好像在黑暗中紧紧握着煤油灯一样，生怕就此灭了希望的光芒。
“唔，你说吧。”这人好像熟知秦逸云的孩子气，抱有极大的宠溺纵容，任由秦逸云摆布支配。
月光从天空撒下来，被水潭遮蔽了大半，水面一下有些昏暗。好在琉璃化的水潭壁还能反光，让水潭里还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
秦逸云不自在地扭了扭鱼尾，不知道从何说起，纠结了两三秒，被那种带笑的注视看得无地自容的时候才憋出话茬：“喂，我身上那莫名其妙的魅力，是你搞得鬼吧！快给我消掉！”
“哦？”人影笑起来，温柔的水流拂过秦逸云的脸庞，应该那人在捧着秦逸云的半边脸，“你觉得是我在捉弄你？”
“难道不是吗？”秦逸云理直气壮地回答道。
淡淡的影子在水潭里围着人鱼旋转了两圈，好像要把他每一寸都刻入心头，人影注视着秦逸云：“亲爱的，你可真是冤枉我啦。虽然我不介意给你多多增添爱人，给你无限艳丽，可是让你烦恼的事情，我却也不愿意主动去做的——甚至与此相反，我在帮你压制着你的魅力。”
被一声“亲爱的”给叫得骨头发软，可是一想到埃尔说的关于未来超脱形体的意识关系，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这个称呼。秦逸云抖了抖尾巴：“那是为什么？别告诉我这是天赋，我是人族，不是小妖精！”
人影在晃了晃，时而贴近，时而飘远，看起来不可捉摸。
“那是因为你对自己天谴者的身份知之甚少。”人影轻笑着，水流轻抚秦逸云的鱼尾，轻抚他的脖子，“你注定生来不凡，这是印记。本是天大的恩赐，你却视为了诅咒。唉，真是自寻烦恼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