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不要冲动。”秦浩云没听清楚自家弟弟在嘟哝什么,赶紧用黑剑剑柄捅了捅马车外壁,“小菜鸡可是特意交代我了,千万不要让你搅和进去。有你准没好事!”
“那是因为我只参与坏事。”秦逸云冷笑一声,他放下车窗的布帘子,仰头放松靠在修罗胸膛上。
“喂,你有没有听我说话!”车外传来秦浩云的声音。
“小菜鸡退下,本佛爷自有思量。”秦逸云闭着眼睛回答道,听起来有些不着调,可是话里话外却显得不近人情。
无人驾驭的白马踢踏两声,踢开方圆十里最后那点残雪,又带着咕噜噜的车轮驶向西北方。没有什么留恋,碾着湿冷的土壤走了。
“佛爷?”走远了,岩风才小心翼翼地试探秦逸云的心情。
“怎么?你也以为我会回头?”重新闭上眼睛的秦逸云露出一丝冷笑,白皙的娃娃脸在这时候看起来甚是冰冷,好像隔着一层厚厚的冰墙。
岩风看着这样陌生的佛爷,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他的印象中,这个人哪怕是执剑杀人的时候也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哪怕恶劣地将杀戮视为游戏一般风轻云淡,也从来不会这般漠然。
他,似乎生气了?
岩风并不确定,他得承认,他从来就没有真正认识秦逸云——准确的说,没有谁能够认识到真实的秦逸云。
他永远能够掏出数不清的华丽面具,你看他桀骜不驯,你看他心血来潮,你看他踏歌而行,你看他如痴如狂,你看他捉弄人心……他的色彩总是鲜美艳丽,以至于无人能够辨明他本来的颜色。
没人能够定义秦逸云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所以没有谁可以限制他。至少,他因此显得与众不同,而不是肤浅。
佛爷脸色阴沉,连带着马车厢里的温度都好像跌了不少,空间显得逼仄阴暗。他举起手,白嫩嫩的手让人觉得更像是少女施法者精细保养的妙手,而不是糙汉子握过短剑匕首的手。
在岩风看不见的地方,秦逸云接着一条因果线。是了,他是顺着因果线寻来的。
秦逸云是秦牧风的哥哥没错,但也只是哥哥。他不可能处处帮着妹妹,因为那也意味着限制了妹妹——当然,如果有必要的话,他不介意让圣东大陆知道自己是怎样一个张牙舞爪的人。
现在,他要做的是顺着因果线去做一些必要的事情,而不是扭头回去畏首畏尾。他有理由相信,自己的妹妹还不至于那么娇弱。
“上官明……”秦逸云的冷笑唇间吐出一个已死之人的名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