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衿饶有兴致地弯起唇角，微微倾下身子，看着眼前的女子。
才多久不到……
就已经成了季卿止的一条狗了吗？
本以为她虽然蠢，但至少是个烈性子，可这样的结果，真让人失望呀。
“闵敏姐姐。”楚衿声线柔和，替闵敏将耳畔的一缕碎发理好。
女子听到这声音，先是茫然，随即脸上的神色变了几遍，手指轻微地颤抖。
“我有季卿止可怕？”楚衿笑，“你这样怕我做什么？这次我来，也不过是应你主人的要求，来照看你。”
被季卿止调教成如此模样，闵敏辨认出楚衿的声音，还是有一种称之为本能的恐惧。
那双眸子，由琥珀色渐渐变得深不见底，里头尽是浓稠的化不开的黑暗，像是地狱冥界的大门，魑魅魍魉呼啸着张狂着要吞噬掉一切生灵……
这种记忆，有用生锈的刀子一点一点地切开心脏的极致痛感，深入骨髓，无法根除。
但闵敏，没有恨意。
有不安惊惧恐怕，没有恨意。
片刻后，她安静下来，整个身子蜷缩起来，依旧是乖顺的任人为所欲为的模样。
楚衿玉指拂过闵敏的额头，在那点朱砂上停留，看闵敏安静的样子，像在家长表扬自己宠溺的孩子：“乖。”
“告诉我，这点朱砂，是点上去的？”楚衿问道。
闵敏茫然，抬起头，缓缓地点了点头，又迟疑地摇了摇头。
“说话。”楚衿道，“还能说话吗？”
“应该是……点的。”闵敏声音低如蚊呐。
楚衿诱哄：“为什么是应该？”
“因为……主人他，他给我点过朱砂，但这段时间他不在，我也不知道朱砂有没有消失。”闵敏摇着头，如是答道，语速很缓慢。
楚衿闭上双眼，凭着手指感知那颗朱砂。
……
穿梭在脑海储存的光影中，感官世界瞬间像被放大了几千倍，额头那里，有血液的流动……
还有一种东西，流速明显比血液慢得多，行动区域也仅限于额前。是细微的颗粒状物体。
楚衿睁开眸子，眸光一凉。
在她直起身子的瞬间，那个看起来脆弱到不堪一碰的女子朝她扑过来。
力度之狠和精准度之高，根本不像是这样一个柔弱到不堪一击的女人能做到的。
楚衿几乎是在她扑来之前的瞬息侧身。
闵敏因为扑空，整个人摔倒在地上，发出“嘭”的一声响，骨骼错位的“格格”声格外渗人。
“果然是，疯了么。”楚衿微挑下巴。
闵敏趴在地上，不曾动弹，但很快就扭动起身子，以一种极其缓慢和诡异的姿势站起来。
然后缓慢的转过头，美眸里一片猩红。
那是可以燃尽一切的疯狂。
她已经完全丧失了自己的判断力和人格。
这样惊人的恢复力，根本不是一个正常人可以拥有的。
何况，她的手腕曾经被穿上过银丝，从医学的角度上，那双手，基本已经废了。
“他究竟对你做了什么？”楚衿退了几步，挑眉，眸光饶有兴致的看着闵敏，却像是在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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