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天不应,哭地不灵。
疑城在一天之内或早已习惯了惊恐和呼叫。
七里地的距离仿佛隔开了一个世界。
周不善觉得好遥远。
可这一刻,他做到了。
他想死在人多的地方。
沿途,无数人见之远避,仿佛他是瘟疫。
他确实是瘟疫,至少在这一刻。
那早已溃烂成黑泥的双腿一路上留下了多少瘟疫遍及的可能?
他不知道。
他真的爬到了人多的地方,可疑城似乎全都睡着了一样?
人都去哪儿呢?
周不善忽然十分陌生这座城。
五十多年的记忆在一滴一滴流逝。
然而,上天没有让他孤独死去。
那只小黑狗又出现了。
它靠近了他,嗅着周不善的脑袋,摇着尾巴,眼睛里充满了热情,可它似乎觉察到了什么,片刻后离他远远的,鼻子中发出狗的哭泣声。
周不善也哭了,他不知道为什么。
他只是忽然感到好难过,心被清早的风切割成了好多片。
他想呼嚎,可他没有力气。
他多想『摸』一下那只小狗的头,可他做不到。
那一刻,他感激那泡『尿』,直到他慢慢闭上了眼睛。
那时,天刚刚发亮。
几个行人走近了他,陡然失声惊叫。
“娘啊,儿子来了...”
周不善吐出这半句话后,睁着双眼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