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座黑暗的地狱之城中,对这一切感到无比振奋的当然要数齐楚雄了,每当艾德斯瓦尔宫为他送来新的战报时,他总是贪婪的从头看到尾,不肯放过任何一个细节。高傲的德军将领们认为在强大的美军面前,由一群“黄皮猴子”组成的军队只不过是任人宰割的对象,当这种对华人的侮辱称号传进齐楚雄的耳朵里时,他的心被深深刺痛了,而现在他终于可以在德国人面前挺起胸膛,自豪地宣称这头沉睡多年的东方雄狮终于苏醒了!
1950年12月23日,晚上八点,里宾特洛甫大街13号。
“齐医生,这是艾德斯瓦尔宫为您送来的新战报。”爱伯斯塔克来到书房,将厚厚一叠军情通报放在了齐楚雄面前。
齐楚雄拿起军情通报仔细翻看起来,没过多久,他就露出了兴奋的笑容,“爱伯斯塔克先生,您瞧啊,这下麦克阿瑟可再也不能小瞧我们中国人了,他说要在圣诞节之前结束战争,可是却被对手狠狠地揍了一顿。”
“这件事情在城里传得很快,”爱伯斯塔克说,“总参谋部的一些军官们对此事感到非常难以理解,他们居然荒唐的认为美国人一定是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施了魔法,无法施展出自己的力量,否则怎么可能输给武器装备极为落后的中国人呢。”
“要是施特莱纳听到自己手下的军官们竟然这样看待问题,我想他的鼻子一定会被气歪的。”齐楚雄笑着说。
“齐医生,我看这倒是件好事。”爱伯斯塔克也笑着说,“至少今后那些傲慢的德国人将从这件事情上知道中国人不是好惹的,说不定以后他们会变得对您更加客气。”
“希望您说的这些事情能够早日实现。”齐楚雄放下手中的军情通报,起身伸了一个懒腰,接着便对爱伯斯塔克微笑着说:“麻烦您为我煮一杯咖啡,不要放糖,明天一早我要参加军情通报会,到时候肯定要发言,所以我今晚必须把这些通报都看完。”
“好的,请您稍等,我这就去为您煮咖啡。”爱伯斯塔克扭头跑出了书房。
齐楚雄凝视着爱伯斯塔克的背影,突然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接着便抓起放在书桌上的电话,快速拨了一串号码。
“喂,这里是斯特伦霍芬驻军司令部,请问您找谁?”话筒的另一端很快就有了回应。
“请让罗森巴赫上尉接电话。”齐楚雄说。
“是齐医生吧,请你稍等,我这就去喊罗森巴赫上尉。”负责接听电话的德国士兵听出了齐楚雄的声音,他立刻找来了罗森巴赫。
“喂,亲爱的齐,朝鲜战场上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新鲜事了?”罗森巴赫已经习惯了齐楚雄最近总是找他讨论朝鲜半岛局势的做法,以至于刚一拿起电话就抛出了这个问题。
“算你猜对了。”齐楚雄笑着说,“和你之前的推断一样,麦克阿瑟这回栽了一个大跟头,不但丢了平壤,就连三八线也快要守不住了。”
“一个人要是因为过去辉煌的战绩而形成了傲慢的心理,那么失败也就离他不远了。”罗森巴赫说,“麦克阿瑟眼下正在走上我们元首的老路,他如果不及时改变自己对于中国军队的偏见,那么更大的失败还在后面等着他。”
“施蒂尔,”齐楚雄说,“在电话里听你说这些事情总是让人感到非常不尽兴,要是你和契尔斯卡娅能够回到雅利安城那该多好啊,这样我们就可以天天呆在一起聊他个痛快了。”
电话的另一端沉默了片刻,才又传来罗森巴赫透着伤感的声音:“齐,我也很想回到你们身边,但是除非是出现奇迹,否则我这辈子只能在斯特伦霍芬度过。”
“你该不会是后悔自己当初的举动吧?”齐楚雄问道。
“不,我永远都不会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因为和契尔斯卡娅生活在一起的每一秒钟都是快乐的,但是克劳斯却不懂得这些,他总是抱怨身边没有玩伴,而我和契尔斯卡娅却无法向他解释造成这一切的原因……”
“施蒂尔,一个人如果对未来失去了希望,那么奇迹也就不会在他身上出现了,所以你无论如何也不要对生活的前景感到悲观,相信我,只要一有机会,我就会帮助你们摆脱现在的困境。”
电话的另一端传来了一声苦笑,“谢谢你,我的朋友,我知道你为了帮助我一定也想了不少办法,所以无论我的生活走到哪一步,我都不会忘记你为我所做的一切。”
“好了,别再摆出一副多愁善感的模样了,一切总会好起来的,我还有事,今天就聊到这里吧,别忘了替我向契尔斯卡娅说声圣诞节快乐。”
“再见,也祝你圣诞节快乐。”
“施蒂尔……契尔斯卡娅……”当齐楚雄放下电话时,他脸上的笑容却被一抹深深的忧虑所取代,“假如我失败的话,这可能就是我为你们所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