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您的想法还是某些人的意见?”格莱斯纳问。
“两者都有吧。”弗里奇忐忑不安的摇着头:“您刚才问我是否信任非日耳曼族裔,我很难明确的告诉您答案,因为这些人心里其实也很清楚自己所处的环境,只不过他们对元首还心存幻想,总想着通过努力来改变自己的命运,所以这个问题真正的答案是我们绝不能被中国击败,否则所有的矛盾会在一夜之间爆发!”
格莱斯纳的神情变得极为严肃:“也就是说,如果我们在中国遭遇了失利,那些日耳曼将领势必会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卸到非日耳曼族裔身上,但是这样一来元首的态度就成为了关键,如果他敢于处置作战不利的日耳曼将领,那就能继续维持帝国的团结,如果他罔顾事实,让非日耳曼族裔变成替罪羊,那么帝国内部积累已久的族群矛盾就会彻底爆发了。”
“答案其实早就出现过,当初明希豪森将军在斯大林格勒战役时犯下了非常严重的错误,甚至还被元首公开免职,结果现在不也什么事都没有吗?所以说当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成为处置日耳曼人的标准时,人心的流失也就在所难免了。”弗里奇叹道。
“不瞒您说,其实我对元首处置明希豪森将军的方式也有些看法,不过以我身处的位置也只能在心里发发牢『骚』,但是我认为您所谓的矛盾爆发观点还为时过早,因为中国是不可能击败德国的,这也就意味着元首还有足够的时间来将其消化掉。”格莱斯纳说。
“您太自信了,这可不是件好事。”弗里奇警告道:“我这些日子不断接到来自前线的报告,有许多曾经在第六集团军服役的军官多次提到了中国军队的顽强抵抗完全超过了所有人的想象,而此前元帅阁下也曾经提出过警告,不要小视了中国人保卫国家的决心,而且他们一旦被彻底激怒,德国的命运就会变成未知数。”
“从您的语气里我不难听出有些悲观的论调,但是作为集团军司令官,在一场重大的战役进行前,您自己却信心不足,这是不是不太好?”格莱斯纳用提醒的语气说。
“我们何时拥有过信心?”弗里奇反问道:“纵观帝国近年来的军事行动,有哪一场战役不是带着赌徒心理的冒险?唯一庆幸的是我们的运气还不算太坏,但是谁又能保证好运气一直会站在我们这一边,而元首却似乎没有意识这一点,面对不断出现的政治纷争与内部矛盾,他却一次又一次选择用战争来转移视线,但是这种处理方式不可能永远延续下去,一旦在中国遭遇了失利,后续引发的连锁反应是我们根本无法预测的。”
“我能为您做些什么?”格莱斯纳说。
“竭尽全力打赢这一仗吧,尽管这并不轻松,毕竟中国军队在70年前曾经在锦州创造过非常辉煌的战绩,而这一次年轻的中国军人想必也会誓死扞卫祖辈的荣誉,而从我接到命令的那一天起,我就不止一次在梦里见到过尸山血海的场面,我不希望元帅阁下创造过的辉煌在我手中终结,也不想看到我手下众多非日耳曼族裔官兵们在付出无谓的牺牲后却只能面对替罪羊的命运。”
格莱斯纳默然无语,心中却看到了一丝光明——弗里奇的观点完全印证了他对于局势的判断——纳粹德国内部多年来积攒的族群矛盾其实已经到了爆发的临界点,接下来只需要一把愤怒的火焰,就能吹响纳粹德国的丧钟,而他作为光明天使的领导人,自然要承担起这项伟大的任务,而眼下的当务之急,就是要想办法与中国『政府』取得联系,及时的将纳粹德国的各种情报传递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