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凡坐着,脊背挺直,面容肃杀,眉梢眼角皆满满冷意。
半晌,缓缓摇头,“老夫行走江湖多年,自诩见惯人心百态,男男女女不甘平凡寻求婚外姻缘致使夫妻反目,本不足为奇!然似这等罔顾亲情人伦者,实属罕见!”
稍稍停顿,又道:“我从不轻易与人看相,皆因相士相人之术,无外倚仗望其气形而定,相由心生,若是一个恶人所作所为已经感应到了相貌之上,则纵然大罗金仙在世,亦已回天无力!看,又有何益!莫如不言不听,助其浑浑噩噩接受天谴。若是良善之人,无论早晚,自有福报,又为何要看?只今日之事,你为人夫者背弃发妻,是为无情无义,丢弃老母,是为无孝无耻,不尽父责,是为无仁无德!既让老夫撞见了,倒不得不说!”
杨振华讪讪道:“谢大师指点。您?是要收费的对吗?要多少?您说,我给您!不满您说我一直以来都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也一直很矛盾,特别想有人指点迷津,您愿意帮帮我,真是太感谢了!”
李思凡摆手,“不必,一则你并非因不知该如何行事矛盾,求神拜佛,也只是想为你的行为找到借口而已!二则,我从不受将死之人财物谢意!”
在座几人闻言大惊!李思凡却并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接着说道:“我观你生来人中极短,此乃命薄寿夭之相,然你天庭偏较常人饱满圆润,二者相辅相克,本可保你一世无恙,虽庸碌,能得平安到老,倒也是难得的福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现今面赤白而气浮,发疏而易落,双目散光而无神,夜间常常伴有左腹抽搐剧痛之感,这种状况,当已有多日,也曾多方求治,奈何针药无效,我说的可对否?”
天空不知何时布满了大块大块的乌云,乌云的缝隙里,一点阳光透过灰蒙蒙的窗户照射进来,惨白的光影影绰绰散落在杨振华身上,映衬的他面色苍白而青灰,唯一的一点微露鲜艳的唇色在这样的面色中也显出一种可疑的病态。
杨振华倏忽紧张起来,“对,您说的太对了!您既然能看出来,一定也能治对不对?求您救救我!”
“急什么?我的话还没有讲完呢!”李思凡冷冷道。
“你的症状于医学范畴的名称想必医生早已解释详尽,无需我多言了吧?我就给你讲讲在我理解的范围内,你这病当作何解?世人都知天道循环,冥冥中自有报应,所以我们都要在道德三观允许的范围内约束自己的行为,可惜,生而为人,大多贪心偏重!贪财,贪色,欲望层出不穷难以自控!于是有人便发明了现代唯物主义来反驳这种论调!其实何尝不是为自己的行为寻求一点精神支持!自己大抵也是心虚的。像你,与你妻子本是青梅竹马蒹葭情深,奈何你没能守住本心,以‘情’的名义行尽龌龊之事!这些年,和你有过瓜葛的绝不止薛莹一个吧!”
李思凡语气忽然凌厉起来!“你一面享受着这些女孩儿的感情关爱,一面做着伤害她们的事!心底深处,又怎么能安之若素!薛莹,当是受伤最深的一个!小瀑降生、生病,你发现自己生病……。我很负责任的告诉你,这一切,不过是你一直担心害怕的事变成真的了!你的报应到了!无解!无救!你,这次逃无可逃,注定将接受命运的制裁!任何挣扎都是徒劳。只可怜稚子无辜,这一生都将与黑暗为伴……。我劝你还是收起其他心思,把全部力量用在这个孩子身上吧!或能赎你一点罪过。”
杨振华手脚冰凉,整个人控制不住的瑟瑟发抖,“对,你说得都对!医生说我的身体各项检查都显示正常,在医学上叫作心理性疼痛障碍!什么心理性疼痛?我他娘的自己疼自己不知道啊!报应,是报应来了!终于来了!”
“善恶到头终有报,试问苍天饶过谁!都是自扰!”李思凡一挥衣袖,神态端庄肃然。
尚哲忽然觉得自昨日见到这位李大师,只这时他方一露峥嵘!
“至于刘蝉,你今日接下这一家老幼重担,又为堪称仇人之子放弃应得补给,心地如此良善,我保你未来必得贵人相助,凤凰涅盘,一飞冲天,指日可待……。”
窗外,乌云遮天蔽日,挤挤压压涌作一团,再不见一丝阳光。一道闪电划过,刹那在漆黑的乌云里蜿蜒盘旋,金光亮丽,婉若游龙!雷声紧随其后轰隆劈下,这一年的夏末秋初,白雀城避无可避迎来了这样一个罕见的天气。
惜雪目光穿过窗棂,心神到达更远的天之深处,有些事,终于要变了……!
“来,来,李大师这边请,我必须请教您一些事情!你们,闲杂人等回避啊!”尚哲迫不及待把李思凡拉到自己家偏厅,回头郑重对惜雪和七月说。
“我想知道您是怎么知道杨振华那些他隐瞒的事情的?”
李思凡乐了,“别人顶多对我好奇敬畏,有胆直接表示怀疑的,你是第一个!哦……,不对,之前还有一个鬼精的家伙从我这里骗走了他想要的!不过你和他不一样,嗯……,你有一颗赤子之心,和我一样!难得,难遇!咱们是一样的人呢!唉!这么有趣的灵魂,可遇不可求啊!这样,我告诉你我的秘密,作为交换,你和我结拜为兄弟,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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